聽到檀石槐提出要加大藥量,那醫師不由神色一怔,愣愣的坐在那裡。
“怎麼?先生為何不說話了?”
檀石槐見狀,皺著眉頭看著那名醫師,雖是詢問,但卻帶著一絲不悅。
“回大王的話,那藥雖然能暫時維持您體內的氣血,但卻是抽取體內精血維持,或許一時看不出異樣,可是對身體的損害也是不小。
如今藥量已經加了三次了,若是再加的話,恐怕……”
那醫師說到最後,聲音也是越來越低,一臉擔憂的看著檀石槐。
檀石槐擺了擺手:“無妨,早晚都會有那一天的,不過,本王要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把事情做完才行!”
“可是……”
“好了,先生就按本王的吩咐去做吧!”
檀石槐擺手打斷了醫師的話,然後再次閉上了雙眼。
這個醫師,雖然是個漢人,但卻跟在檀石槐身邊十幾年了,比韓遂等人來的都要早,而且一直都是老實本分,從未與任何人打過交道。
因此,檀石槐對他也是信任有加,從來不曾懷疑過什麼。
“是,大王!”
醫師答應了一聲,旋即向後退了兩步,來到了桌案前。
一旁的親衛,也輕車熟路的上前掏出一塊絹布,開始擦拭桌案上的血跡。
待桌案上的血跡乾淨之後,那名醫師開啟了藥箱,取出一個錦囊,然後從中倒出了三枚藥丸。
仔細看的話,這個錦囊,正是當初李儒交給手下的那一個。
原來,李儒之前的那名手下,也是檀石槐身邊的一個親信,與這醫師倒也相熟。
這個醫師,原本是幷州的一個江湖郎中,十幾年前在家中鑽研醫術的時候,突然遭遇到了鮮卑人的劫掠。
家中老母、妻子還有兩個兒子,全都死在了鮮卑人的刀下。
而當時,率領那些鮮卑人的,正是檀石槐。
看到這個醫師識文斷字,而且還頗懂醫術,檀石槐這才沒有殺他,並把他帶回了草原。
將他帶回草原之後,檀石槐也給他找了兩個女人做他的妻子。
過了幾年,看到他安定下來,還生了兩個兒子,檀石槐這才放心的把他留在了身邊。
可檀石槐不知道的是,這個醫師,心中仇恨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就是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
直到不久前,李儒的手下找到了他,得知對方準備弄死檀石槐的事情之後,這醫師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看著手中的三枚丹藥,醫師的嘴角微微一動,想起了當初死在自己面前的老母、妻子、兒子,目光之中露出一抹快意。
與此同時,檀石槐手下的親衛,也端著一碗清水過來了。
那親衛從醫師手中接過藥丸,然後將其碾碎,倒入了水碗之中。
待自己親自嚐了一口之後,那親衛這才端著藥碗,來到了檀石槐的身邊。
“大王,來吃藥了!”
說著,那親衛將檀石槐扶了起來,然後伺候著他把藥喝了下去。
湯藥入口,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檀石槐原本蠟黃的臉色,便恢復了一絲紅潤,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那醫師旋即上前,再次替檀石槐開始號脈。
“怎麼樣先生,本王還有多長時間?”待醫師號完脈,檀石槐也坐了起來,出聲問道。
“這……”
醫師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看了檀石槐一眼,沒敢直說。
檀石槐卻是一臉輕鬆的說道:“先生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大……大王,依照原本的情況,如果您安心靜養的話,即便再有一年也沒多大的問題,可是如今您身心疲累,又加大了藥量恐怕最多……”
說到最後,那醫師頓了頓一臉遲疑的說道:“恐怕最多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兩個月嗎?倒也足夠了!”
檀石槐微微一怔,輕聲呢喃了一句,然後看向醫師笑著問道:“先生,您的兒子,今年也有十歲了吧?”
醫師恭聲道:“回大王的話,剛好十歲!”
檀石槐笑著說道:“本王如今時日不多了,待回去之後,就收你的兒子為義子吧,這樣一來,和連也能好好的善待你們一家,也算是對你這麼多年耿耿的獎勵吧!”
“多謝大王,您的恩德,小人沒齒難忘!”
聽到檀石槐的一番話,那醫師也立馬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