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悽古道,十里長亭,楊一、張鍵、李鴻章,一壺濁酒,三人舉杯。送別的氣氛總是那麼悽清,一杯水酒下去,一股火辣的滋味湧上李鴻章的心頭,李鴻章覺得有一種想對楊一說點什麼的衝動,但多年浸淫儒學養成的剋制功夫還是讓他把這種衝動壓了下來,對著楊一和張鍵長楫一禮:“楊督,敏思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別送了,二位,就此作別吧,二位盛情,李鴻章此生不忘。”
楊一、張鍵抱拳還禮,李鴻章猛的一轉頭向南走去。楊一上前一步道:“少荃,留步,我還有話說。”李鴻章聽的慢慢轉過身了:“楊督請講。”楊一一臉肅穆:“少荃,如果有難處,只管來找我。”李鴻章聽罷,猛一低頭:“楊督,少荃記下了。”說完就快速的回頭而去。
一輛馬車,兩個小廝,十幾個騎馬的新軍警衛組成的隊伍,逐漸消失在楊一的視線內,楊一站在高處不斷向遠處眺望,一直到隊伍消失在遠處的天際。
張鍵默默的站在楊一後面,等李鴻章一行徹底的看不見了,這才說到:“大人,你既然如此看中少荃,又怎麼讓他就此離去?”楊一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張鍵,張鍵趕緊笑道:“別,大人,我可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這次我還真的找不到足夠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楊一呵呵一笑,露出狡猾的表情道:“這麼說,你還是找到一些理由了?”說著楊一慢慢的往回走。張鍵緊跟在一邊,邊走邊說:“少荃是個人才,大人這般作態,無非是想收攏他。可這個理由還是不夠充分,我昨天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大人你真正的用意。”楊一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張鍵:“哦?先生倒是說看,什麼地方理由不充分。”張鍵道:“大人既然這麼問,我就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也好讓大人幫我解釋一下這心中的疑惑。”
二人回到亭子裡,楊一和張鍵坐下,張鍵一坐下就開始說:“如果我沒猜錯,大人在給曾國藩的信裡一定是讓他向朝廷推舉李少荃,大人也上表附之,如此一來,李少荃飛黃騰達之日必不遠也。李少荃雄才大略,如果不能為我所用,今後必定是大人起事後的強勁對手,這樣的人才大人既然用不了,就應該毀了他,大人如今這般做法,我看不妥,不如派人在半路上…。”張鍵說到這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楊一,發現楊一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當下張鍵站了起來,示意亭子外的警衛營長進來。這時楊一才道:“先生,算了。”張鍵聽了一愣,但也只好作罷,慢慢的坐了回去。
楊一給自己和張鍵倒上一杯酒,先喝了一杯這才說話:“我對少荃如此,原因先生說對了大半,另一小半其實是我的私心,不留李少荃,我其實是想給自己留下個對手。我相信,李鴻章會成為一個好對手。”其實楊一還是沒有把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完全說出來,憑著對歷史上李鴻章的瞭解,楊一對李鴻章還是抱著一份希望,也正是這一份希望,給日後的楊一王朝留下了一代賢相。楊一這番話猶如一塊石頭丟到水裡,在張鍵的心裡蕩起一陣陣波紋,一個人一輩子能有個好對手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情啊!!
“大人,陳玉成那來信了,部隊在衢州集結完畢,不日即可入贛。難道大人真的想和曾國藩聯手滅了石達開?”張鍵與楊一騎馬並行,緩緩的在官道上往上海去。楊一聽了微微搖頭道:“告訴陳玉成,打通去湖南的道路就給我停下來,這石達開還是留著的好。”
李鴻章告別楊一後一路西去,經過五天的趕路,終於達到衢州,這時候,從海路運來的軍火也在新軍的押送下,於兩天前達到溫州,從溫州下船後再轉道衢州。一路上李鴻章雖然不太理解楊一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線。眼下江西在石達開手裡,來的時候李鴻章是繞道走的,但李鴻章本著這幾天對楊一的初步瞭解,知道楊一這樣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李鴻章想的沒錯,就在李鴻章轉交給楊一的那封信裡,曾國藩提出了與新軍聯手打擊江西石達開部的建議,楊一在接信的第二天,派人回信表示同意還約定了開戰的時間,同時派陳玉成率所部三萬人馬從杭州西進衢州,逼近江西。一直被石達開壓的死死的曾國藩在得到楊一的同意後,立刻命令曾國荃和鮑超帥四萬精兵從湖南株州出發,與陳玉成東西呼應。李鴻章到達衢州後,陳玉成親自接待他,並把這次的作戰計劃告訴李鴻章,李鴻章這才明白楊一的用意。明白真相的李鴻章便在衢州安心等待軍火的到來。
九月中旬,醞釀多時的新軍突然殺出衢州,一路上太平軍擋者披靡,守衛上饒的一部分太平軍甚至乾脆就投降了陳玉成,攻克上饒後,陳玉成率部直奔鷹潭。與此同時,曾國荃和鮑超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