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不由胃口大開,一氣吃了兩碗,這才放下碗筷。那丫鬟見李鴻章吃完,上前收拾時道:“這位先生,我們家老爺吩咐了,先生你要是起了,可以去老爺的書房尋我們家老爺,張先生也在呢。”
李鴻章這才打量了下這丫鬟,見這丫鬟相貌清秀,舉止也得體,知道是楊一專門派來招呼自己的,心下不由一陣感動。見天色已黑,李鴻章怕時候晚了去找楊一會失禮,便問那丫鬟:“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那丫鬟回到:“時辰還早,天剛擦黑,要不我這就引你去見我們老爺?”李鴻章想想老師交代的任務還沒跟楊一說,心想著借這機會先提一下也好,於是便點了點頭。
丫鬟拎著個燈籠在前面領著李鴻章去書房,沿著一回廊走了沒一會,來到一排房子前,那丫鬟指了指其中一個亮著燈火的房間道:“那就是我們老爺的書房,你自去吧,老爺不讓下人靠近那。”說著把燈籠插在迴廊的一柱子上,便離開了。
李鴻章順著丫鬟指的屋子走去,來到門口,正欲敲門,只聽的裡面有人說到自己,便把手放了下來,聽聲音是張健在說話:“大人,這李少荃的確是個人才,只可惜運氣不佳,又逢亂世,至今未能掌握一方。我看大人一向愛才,不如向朝廷推薦一下,留他在上海做個獨當一面的人物。”李鴻章聽到這,不由想聽聽楊一的說法。
張健說完後,那屋子裡一片安靜,透過窗戶紙上的人影,李鴻章發現楊一在來回踱步,似乎在考慮什麼?“敏思,此舉我看不妥。”這話把李鴻章聽的心裡一驚,暗道:難道是這楊督嫉恨當年在廬州的事情?正在思量呢,張健問楊一道:“如何不妥?”楊一略一沉吟道:“先生莫要用這等眼光看我,難道你疑心我嫉恨當年廬州之事?”張健道:“大人多心了,敏思不敢。”楊一繼續道:“少荃此來,依我看必是受曾公之託來買槍炮的,我們就這樣留他下來,於曾公處不好交代。其二,少荃乃曾公弟子,他的前途本應由曾公出面推舉,我們就是要出面也得招呼曾公一聲,徵得他老人家同意才名正言順啊。”楊一正待繼續說下去,張健笑著接過道:“其三,先生下午命人準備好槍炮,是為少荃準備的,其四,如我所料不差,大人必定會有信託少荃轉交曾公,這信的內容嘛我就不說了。”李鴻章只聽得兩人在屋子裡一起笑起來。只聽楊一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敏思也。”張健和楊一在裡面打啞謎,只把個門外的李鴻章聽的心癢,也不知道楊一信裡會寫什麼,就這麼站在外面沒由來的一通猜測。猛聽裡面張健說道:“這個少荃,也沒喝多少,怎地現在還不醒,待我去看他。”一句話把李鴻章驚醒,連忙鎮定一下情緒,舉手敲門。
只聽門內楊一道:“是少荃嗎?”說著門被開啟,開門的正是楊一。李鴻章見楊一親自開門,連忙施禮道:“打擾楊都休息了,少荃有禮。”楊一趕緊扶住李鴻章,嘴裡說道:“少荃,我都說了,大傢俬下就不用行俗禮了。”
張健在一旁道:“就是,少荃也太放不開了。”楊一把李鴻章讓進書房,李鴻章環視書房,見書房內擺滿各種書籍,正打算說點什麼為開場白,楊一搶先道:“少荃你別看這裡書多,其實都是擺樣子的,我還真沒看過幾本。”楊一這話一說,李鴻章頓時就覺得大家關係拉進許多,也覺得楊一沒有那高官的做派,心裡不由道:“這楊一能威鎮三省,倒也和此人性格有關。”想著李鴻章從懷裡掏出曾國藩託他帶按理的信件,呈給楊一。楊一接過略看一下,笑著遞給張健,張健看後笑道:“大人料事如神,敏思佩服。”原來信裡說的正是買槍炮的事情。
張健笑著對李鴻章道:“少荃,事情大人下午就準備下了,五千支後裝步槍,十萬發子彈,另有60毫米迫擊炮20門,少荃滿意否。”李鴻章其實在外面偷聽的時候就大概知道這事,現在聽張健這麼一證實,更是對楊一為自己所做的感動不已,正想說寫感激的話,有被楊一搶先說道:“少荃不必感激,但憑你和敏思的交情,這忙我就得幫,更何況裡面還有曾公的面子。不過我可說好,這錢我是沒賺你們的,所以運費得你們自己出。我幫你們聯絡好了沈家的船隊,幫你送到溫州上岸,這船費就免了,我再派一百士兵押運,你只要給那些行腳的苦力一些辛苦錢就行。”張健待楊一說罷,接著說到:“少荃,這步槍是普魯士新式的後裝步槍,每支80兩,迫擊炮是普魯士商人送的,大人也就送與曾公了,炮彈2000發和子彈10萬發,你出個5萬兩就是,你看這樣的價錢還可以嗎?”
楊一這樣的安排,是李鴻章萬萬沒想到的,曾國藩也曾從洋人那買槍炮,可那些前裝的洋槍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