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男人從地鐵站出來,天已經黑盡,他一邊往家裡趕一邊心想還好自己好運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回家洗個熱水澡就可以躺在床上舒服地睡一覺了。四下裡安靜得很,唯有黃幽幽的路燈照著,行人道上的綠化樹投射下一片片影子,風一吹過,看起來張牙舞爪的,晚間有些冷,男人摸了摸胳膊上突如其來的雞皮疙瘩,緊跑兩步準備趕快回家。
突然一聲短暫而尖銳的如風吹過的嘯聲響起,他轉頭向聲音處看去,沒看到什麼東西,疑惑一秒鐘後便不再多看,只想趕緊回家,再一抬頭卻被嚇了一跳,不遠處陰暗的路燈下,站著一名穿著黑色裙子的女孩兒,女孩兒約麼二十來歲,扎著兩根馬尾辮,雖然長相秀麗,但猛然看到,也將人嚇得不輕。
女孩兒嘴裡嚼著泡泡糖往男人走過來,在兩人即將交錯的一瞬間猛地出手,一根金色絲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狠狠地抽向男人身後,只聽得一聲破空聲,男人聽到聲音一回頭,見一抹淡色的影子緊貼在自己身後,相距不過幾厘米,幾乎快要貼實,而影子看起來像是手的部位搭在自己肩膀上,要不是那根絲線牽扯著,應當已經搭了上來。
月玲瓏雙手使著金線往影子脖子處套去,那影子兀地往下一縮金線便套了個空,她一腳踹向影子,入腳感覺軟綿綿的,也不知道踢中的是個什麼東西。
人影似乎是知道遇上了對手,也不戀戰,飄著就往後退,它速度極快,月玲瓏緊追上去,不多時便看到一名穿著奇怪的人一巴掌打在影子上,將影子硬生生打退幾步。
那人一頭銀髮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卻是青年模樣,身後轉出來一人,棕褐色頭髮,與那人年齡相當,卻懶散許多。
月玲瓏在兩人十來米外的距離站定,遲疑著要不要呼喚救援,這兩人身上妖氣十足,修為明顯在自己之上,面容陌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進退,只雙手緊捏絲線站在原地。她見琅然出手時指尖帶冰,寒氣十足,也不見他有什麼大的動作,揮手間就將影子捏碎,那影子連哀叫聲都沒有便直接消散。
月玲瓏心中警惕更甚,臉上卻不顯,仰著笑臉問道:「兩位是從哪裡來的?」但聽那棕褐色頭髮的人說了一長串,卻沒聽出是哪裡的方言,正此時,一輛小車駛過去後卻在不遠的路旁停下,陸諾明從車裡下來,問月玲瓏:「小姑娘需要幫忙嗎?」
他最近一直在局裡加班,已經沒有換洗衣裳,正準備回去洗個澡再拿些日常洗漱用品等,看到路旁疑似有兩人心懷不軌,聯想起最近的幾樁案件,便將車停下來,待走近後才看清楚是月玲瓏,又看到奇裝異服的琅然兩人,頓了一下還是詢問出聲。
月玲瓏與陸諾明是見過的,印象還非常深刻,見他走近,忙示意他離開,想當初在沒出事的情況下夏顏月就能為了他大鬧特事處,今天真要出點什麼狀況,以夏言蹊的性子,不把天捅個窟窿不算完。
琅然一見到陸諾明,鼻子動了動,快步跑到陸諾明身前,伸手想從他身上抓住什麼東西,陸諾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料琅然速度奇快,手指已經快要抵住他的喉嚨,他趕緊伸出左手抓他的手腕,右手配合著自下而上繞過去壓對方手臂,琅然右手被擒,左手卻是無礙,當即伸手往陸諾明抓去,月玲瓏見狀忙想上去幫忙,卻被寒柯所阻止。
月玲瓏心下著急,出手毫不留情,一根細碎的絲線被她舞得虎虎生風,卻見陸諾明手腕上發出一陣暗色光芒,將琅然擊退。那暗光一閃便過,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寒柯認識他手腕上的珠子,見狀忙退到琅然身邊,問陸諾明道:「你認識猲狙嗎?」他不太會說普通話,語氣裡夾雜著非常濃重的口音,問了好幾次陸諾明才算勉強聽清楚,只是他並不知道猲狙就是陸秉謙,只
搖頭表示不認識。
寒柯有些失望,卻聽得琅然道:「陸秉謙,他在人間的名字叫陸秉謙。」
陸諾明心生一凜,問道:「你們認識秉謙?」若是認識陸秉謙的非人類,那應當是他家鄉的「故人」了。
月玲瓏心思轉了幾圈,見幾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忙給夏言蹊發了訊息,順帶發了定位,等她忙完,寒柯已經非常熟稔地跟陸諾明攀親帶故了。
雖然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陸諾明心裡對兩人的警惕與懷疑絲毫沒有減少,卻不妨礙他用特殊的詢問技巧跟兩人攀談,琅然一言不發,寒柯臉上帶笑說話卻滴水不漏,幾方打著哈哈,還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就看到夏言蹊急匆匆趕到。
夏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