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陸諾明工作性質的關係,她總不好老是去打擾,倒是跟明欣的聯絡多了,從她那裡得知明父雖然還昏迷不醒,但情況正在緩慢好轉,加上從康哥那邊旁敲側擊沒有發現a市有什麼需要特事處出面的事情,心裡稍微安定一些,想來也是,a市除了特事處,還有胡嬰這個妖怪老大鎮守,就算有不開眼的跑來惹事,怕是有命來沒命離開。
就在夏言蹊心思不屬的時候,案件突然宣佈告破,夏言蹊本就密切關注,架不住她的死纏爛打,她平時也算乖巧懂事從來不妨礙工作,加上這次的事件多少跟她有點關係,陸諾明便隱晦地提了幾句,加上自己得來的訊息,夏言蹊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拼湊得差不多,然後她就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案件其實很簡單,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怪力亂神,這一切都是巧合。
公子哥是腳踏幾條船的花心大蘿蔔,原本時間管理得挺好的,但事又不湊巧,某一天在畫室裡進行泰坦尼克號行為藝術時,被另外一名突發奇想找上來的某任女友撞見,爭吵打鬧中,畫像中的女子不慎撞到桌角,就這麼死了,剩下兩人哪裡見過這樣的事情,驚惶之下將屍體藏在畫室裡,過幾天屍體的腐臭味藏不住了,兩人又用行李箱轉移屍體,屍水不慎滲漏出來剛好掉在畫上,還撿了石頭塞在行李箱裡準備棄屍河道,誰知道沒兩天就被在河邊釣魚的人釣起來了,公子哥怕事情敗露,想要讓對方定罪,對方不從便想殺人滅口,沒成想被反殺,嫌疑人手上兩條人命反倒鎮靜下來,把車子開到郊外,連人帶車一把火燒了。
至於明父的事情就更簡單:公司裡有人侵吞公款職務犯罪,當時正在做內部調查,若是查證屬實,一連串的人輕則被掃地出門,重則牢底坐穿,那些人一商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來買通司機,造成明父車禍意外身亡的假象。
事情沒有想象的那名複雜,明家的管家,江叔,他的兒子正是在明父上車時故意打電話讓他分心的罪魁禍首,那幅畫不是什麼名家大作,隨便找人臨摹兩幅,明欣母女正因明父的事情心力交瘁,沒有察覺到其中細微的差別。三幅畫來回倒騰,造成了人為的「畫像會自己回來」的假象,而夏言蹊見到的那副有屍水的畫,因為警察要拿來做物證,江叔擔心被技術員察覺出來,這才調換成了原畫。
陸諾明的同事是因為最近太忙,熬夜加班引起的心源性休克,好在搶救及時,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與她想象中的五鬼搬財術什麼的完全沒有干係,只是一系列的巧合,而她已經習慣性、理所應當地認為這些事情是鬼神所為,而恰恰忘記了夏顏月曾說過的話:鬼神不可懼,人心最難直視。
夜深。
已經入秋,白天還是豔陽高照,晚上天氣卻已經涼下來。
寬闊的馬路上很安靜,偶爾會有一兩輛車開過的聲音,流浪貓從巷子口警惕地伸出半個腦袋,見沒有危險後趕緊跑出來,如一道黝黑的閃電閃過。兩個年輕人喝醉酒,勾肩搭背踉蹌著互相攙扶著從遠處走來,面紅耳赤地含糊道:「喝,再喝。」
另一人醉得更甚,做了個喝酒的姿勢,吧嗒著嘴咕噥兩聲,緩緩從旁人身上滑下去,順帶著將那人也一起帶倒,兩人乾脆就幕天席地而睡,不多時呼嚕聲震天,偶爾嘟囔著翻個身。
一個淡黑的影子飄過來,那影子有成人高,頭上卻頂著個碩大的腦袋,似豬又似豹,臉龐兩側支出兩根尖牙似的東西。流浪貓嚇得寒毛倒豎,耳朵拉平,嘴裡呼嚕著露出兩顆尖牙威脅似地對著來人,卻又很快敗落下來,趕緊溜走。
影子在兩名醉漢的上空飄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打量獵物,然後嗅了嗅,也許是感覺到冷,其中一名醉漢扭動兩下,雙手四下摸索,想要
抓到被子或是衣服蓋在身上,伸手便摸到一片冰冰涼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卻也沒有將人驚醒,轉身又睡死過去。嗡嗡嘟嘟的聲音傳來,一輛外賣小電瓶車疾馳而過,人影顧不得挑剔與嫌棄,俯身在其中一人臉上啃了兩口,隨即飄然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劃破夜的寧靜,將其中一名醉漢吵醒,他驚坐起來,眉毛一豎正想發怒,卻摸到一把黏膩,低頭一看,一手已經發黑快要凝結的血塊,順著看過去,就看到前不久還在一起喝酒的同伴缺失半張臉的腦袋,他膽子倒是大,哆嗦著手輕觸同伴鼻尖,鼻翼冰涼,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陸諾明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有警員將案發現場封鎖起來,周圍圍著不少人正在指指點點,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