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裡,眾人的臉色各異,小女孩的哭聲漸漸停下來,只偶爾啜泣兩聲。
秦家主的臉色格外難看,夏言蹊的那一槍並沒有打中他的鎖骨,但是他這麼多年養尊處優被養得細皮嫩肉,幾乎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他捂著傷口後退兩步抵在牆邊,恨恨地盯著夏言蹊。
胡嬰警告他:“別動。”
他垂著腦袋悶笑了一陣,隨即喝道:“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
他話音剛落,靈堂裡便響起一陣機關啟動的咔哧聲,靈堂大門在他的身後被森然關上,將這裡與外界隔離。
大門關上,屋裡光線就暗淡下來,昏暗的光線顯得靈堂很是陰森恐怖。
秦家主叱道:“這裡是秦家,我要你們來得去不得!”
行善門人死盯著秦培羽對沈家主道:“這妖孽滅我兒魂魄,今日還請沈家主仗義出手為民除害!”
沈家主笑呵呵地從背後抽出一把傘,傘面青黑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隱隱泛起金屬的寒光。
夏言蹊將槍對準沈家主剛想開槍,幾柄拂塵從四處鉤上她的手腕,嚇得她忙將手收進去,只能叮囑秦培羽道:“這是沈家法寶收魂傘,能將生魂收進傘裡煉化,你小心點。”
秦培羽置若罔聞,雙手緊握長劍,腳下用力一蹬,把劍當成刀一樣砍過去,劍身與傘面交擊碰撞出點點火花。
神獸宗宗主看看陸秉謙,又看看胡嬰,似乎是在想著要從誰先下手一樣。
胡嬰對陸秉謙道:“這人擄了不少剛成型的妖族,驅使他們為他做牛做馬,但凡有半點反抗便加以凌虐,他便交給我了。”
陸秉謙微一點頭,腳步錯開對上興善門主。
興善門以陣法結界聞名,今日靈堂的各種機關陣法均是出自興善門主之手,他也不直接對上陸秉謙,反倒是遊走於整個靈堂,藉著陣法來躲避陸秉謙的攻擊。
而那七名道人直接將夏言蹊和夏詩遠圍困在一起。
夏詩遠絲毫不懼,手一抬就是一槍,可是原本瞄準的人卻忽然消失不見,子彈打進了牆裡面。
七個裝扮一樣的道人,七柄相同的拂塵,腳踩陣法虛虛實實讓夏言蹊看不清楚。
琅然和寒柯在旁邊看著,有心想要幫忙,卻發現不知道該幫誰,看著一旁閒著的秦家主,乾脆一拳打過去也加入了戰場。
夏言蹊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眼花繚亂,只覺得四面八方全是道人和拂塵,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手上的槍就被打掉了。
夏詩遠回手將自己的槍交到夏言蹊手上,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側耳凝神。
在聽了幾秒後,夏詩遠果斷出腳,一下子踢在一柄拂塵上,可是並沒有用,道人手腕一轉,眼前的拂塵便又消失了。
幾次下來她便有些心浮氣躁,被人抓住了漏洞被一拂子打在手臂上,整個手臂瞬間就沒了知覺。
“姐你沒事吧?”
夏詩遠忍痛道:“沒事。”
夏言蹊心裡著急,沒想到興善門在陣法上還真有兩把刷子,她看了好一會兒硬是沒看出這是什麼陣法。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
七個人的陣法,無非就是七星陣或者七殺陣,要不然也是這兩種陣法衍生而來,只要找到關鍵就能破陣。
可是夏言蹊怎麼找也沒有找到陣眼,甚至連一點漏洞都沒有找到。
秦培羽與沈家主交戰並不順利,她雖然是閻殿使,但實質上仍舊是一抹靈魂,雖然沈家主不能用靈力,但是他的本職便是驅鬼御鬼,又有法器在手,先天上便克了秦培羽。
秦培羽腳點在傘尖上,手中長劍直指沈家主,誰知腳下像是踩在泥潭裡一樣,一陷進去便動彈不得。
她倒也不慌亂,在腰間百寶囊裡隨便抓了一樣東西扔向傘尖,腳踩在上面翻身便跳了出來。
那是一個手機,螢幕上是一個少年在肆意的笑。
秦培羽的眼神暗了暗,再抬眼看沈家主的時候,裡面滿滿的全是戰意。
琅然和寒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秦家主的天賦全點在煉丹上,戰鬥力不怎麼好,又受了傷,倆人幾下就將人逼迫到角落裡。
寒柯剛想動手,小女孩就衝到秦家主面前護住他,她淚眼婆娑,因為害怕身體在細細顫抖,卻仍然堅定地攔在寒柯和秦家主之間。
寒柯一時心軟,剛把手放下,就感覺腰間一疼,他往下看,小女孩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匕首的一端已經刺入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