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月與胡嬰隔著一張長條桌坐在院子內外,桌子上擺了些許茶水、零食和水果。
夏顏月低著頭玩著手機,胡嬰就這麼坐著看著她。
倆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胡嬰先開口。
“這麼多年沒見,你好像都沒變。”
夏顏月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果然是老妖怪,這麼多年沒見還能記得我以前的模樣。”
胡嬰輕笑一聲:“當然記得了,畢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出現在無底深淵高臺上的普通人。”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停了下來,滿意地看到夏顏月的呼吸暫停了幾息。
很快,夏顏月反應過來繼續滑著手機,但是手速卻明顯比剛才快了。
胡嬰伸出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皓腕欺霜賽雪,襯著手腕上的絲帶格外惹人注目。
她品了一口茶水道:“這茶差了點,我那裡有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只要你開口,你隨說我隨給。”
夏顏月已經調節好情緒,覺得手機沒什麼好玩的,就這麼把手機扔在桌子上,對胡嬰露出一個嘲笑來:“老子喜歡綠茶,不喜歡烏龍茶!”
一語雙關,頗有點內涵胡嬰的意思。
胡嬰不以為意,將茶水放到一旁,問:“昨天晚上我才發現,那小姑娘居然是難得一見的至陰體質,你們藏得倒是挺好的。”
“哦,那是個贗品。”夏顏月隨口一說,好像她們說的那個人不是她侄女一樣。
“贗品?”
“嗯!”夏顏月特別認真地看著胡嬰:“你剛才不是聽到了嗎,她原本是八月生日,結果被人硬生生給改到了中元節,不然你想一想,為什麼a城那麼多大佬,居然沒一個能察覺到在他們地盤上居然有夏言蹊這麼一個人呢~”
胡嬰漂亮的狐狸眼睛直直看著夏顏月,夏顏月隨手拿起一個裝葡萄皮的盤子一擋,甕聲甕氣地道:“別對我使用幻術,我怕!”
胡嬰靜下心問閆策:她說的是真的?
閆策是道士,他的身體在十八年前那場意外中灰飛煙滅,胡嬰花了很大的力氣,甚至不惜損耗了自己一根尾巴才將他的魂魄養在自己身上。
閆策回答:耿旭曾經跟我說過,耿雪飛的小女兒確實應該是八月出生。
夏顏月偷偷從盤子的邊沿探出半隻眼睛來,見胡嬰屏息靜氣,一看就知道是在跟她男人商量著什麼壞主意。
她大大方方地把盤子放下,就這麼看著似乎是入定了的胡嬰。
真的想一盤子給她砸過去啊!
夏顏月只能在心裡暗戳戳地想一想就罷了,且不說閆策與耿旭是曾經的好哥們,就衝著夏言蹊現在的處境,她就不能任性地給她樹這麼大個敵人,畢竟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胡嬰幾下跟閆策說完之後,把注意力集中到夏顏月身上:“養魂玉在哪裡?”
“不告訴你!”
胡嬰憋了一口氣,思量著要從何入手,夏顏月她動不了,夏言蹊卻是易如反掌。
夏顏月笑著道:“別想對她們做什麼哦。”她示意胡嬰看看旁邊耿雪飛的墳墓:“幾方協議,我姐還在那裡呢,要撕毀的話得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後果。”
她雖然是笑著的,可是話裡的警告意味濃厚,讓胡嬰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養魂玉是不是就在夏言蹊身上?我剛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學習任何法術道術,以她和她身邊人的能耐來看,她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體質隱藏得這麼好。”
“你似乎忘記了,言蹊雖然是姓夏,可是她身上到底流著耿家的血。”
胡嬰仔細觀察著夏顏月的神情,見她坦坦蕩蕩,似乎並沒有撒謊。
正當她在想著夏顏月究竟是不是在撒謊的時候,夏顏月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來了哦。”
很是開心的樣子。
胡嬰心中警鈴大作,微一使勁,腰身往旁邊扭去,優美地迴旋著離開了方才的位置。
等她定下心來,才看到一個嬰兒正趴在她坐的凳子上流著口水貪婪地看著她,小孩後面不遠是一個臉色蒼白不停玩著魔方的男人。
“夏顏月,你陰我?!”
夏顏月無辜道:“又不是我把你引到這裡來的,你自己好奇心太重了!”
“你剛才玩手機就是在通知他?”
夏顏月搖頭,將手機舉起來展示給她看:“在玩遊戲呢!”
手機上一隻小雞正在不停地啄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