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二聯”、“四聯”高機)位置太顯,易被政府空軍轟炸,應改在較為隱蔽的二號高地。諸如此類的建議,他——接受並大加讚揚。他手下軍官還提出要求,讓我上一堂軍事課。恰好我手頭有一套泰國皇家軍事學院關於“熱帶雨林作戰”的教材,針對楊茂良這支輕步兵部隊,我做了熱帶雨林游擊戰的生動講述。
7天婚禮結束後,楊總司令誠心誠意單獨對我挽留,多次親密交談,並讓緬商李順和陪我到處參觀,使我有機會親眼目睹了北金三角地區的毒品生產。早在彭總司令統治果敢時期,毒品生產就初具規模,盤踞金三角的17支獨立部隊大都以毒養軍,以軍護毒。楊茂良上臺後,毒品生產迅速膨脹,成為僅次於坤沙和佤邦的第三大毒品生產基地。楊茂良參加緬共人民軍之前,只是農村的一名手扶拖拉機手,緬共同樣是按階級出身遴選“人才”,他是苦大仇深的貧窮僱農,迅速攀居高位,成為彭總司令手下的人民軍師長。緬共解體後,他協助彭家聲在果敢地區建立了割據政權,成為17支獨立部隊中唯一的一支果敢族(漢族)武裝。楊茂良與珠寶商李順和同是果敢大水塘鄉南郭村人,如前所述,李順和幼年喪失父母成為孤兒,和楊茂良感情很深,遠勝一奶同胞。
在我臨行前,楊茂良透過李順和正式提出聘請我為他的高階軍事顧問兼軍事教官,還表示把他掌握的兩處較大的毒品工廠交我經營,給我提供迅速發財的機會。我表示回去考慮一下再答覆,於是由緬商李順和陪同,率領眾多僕從,耀武揚威地離開了果敢。楊茂良這位在炮火中鍛煉出來的綠林好漢,竟對我表現出依依惜別之情。
回瑞麗後,珠寶商李順和隨即提出舉行另一場婚禮,由我代表男方,他代表女方,為麻勒乾和春平完婚,我欣然同意。於是立即著手籌辦,婚期漸漸臨近,有情人即將成為眷屬,麻勒乾和春平陶醉於幸福之中。
一天黃昏,麻勒幹又開車送春平返回鄰國木城。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從高聳的金塔上消失,大青樹下一片昏暗,草蟲使勁地叫著。麻勒幹背靠汽車,手扶邊界上的簡易圍欄,目不轉睛地看著春平的苗條身影進入鄰國邊防站。他正待轉身返回,邊防站的木屋中傳出官員們挑逗春平的輕浮的笑聲,一陣陣不堪入耳的淫聲浪語傳入他的耳鼓,隨即傳出春平被人搔到癢處、輾轉躲避發出的那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呻吟,緊接著是春平大聲的尖叫。麻勒幹氣炸了肺,迅猛地跨過圍欄,發瘋似地向木屋跑去。幾名哨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把他逼退回來,連推帶搡地把他趕出了圍欄。木屋中的騷動漸漸平息,一切歸於沉寂。
麻勒幹自知好虎不敵群狼,急速駕車返回駐地。湊巧當晚有朋友約我聚會,等我回來時已是午夜時分。辦事處人員急著向我報告說:麻勒幹著了魔似地又哭又叫,撕扯頭髮,以頭撞牆,摔砸東西,衣被扔了一地,鬧騰了半夜。一小時前,不顧大家的勸阻,挎起景頗包,手持景頗刀跑了出去。隨後雖然有人跟蹤,但他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怕出事,把辦事處人員全部派出去尋找,也曾讓人到李順和家中,向春平打聽訊息,不料春平也沒了蹤影。接連3天音信全無,直到麻勒幹出走後的第4天下午,駐地派出所人員陪同鄰國官員前來我處查詢,從他們口中得知:昨晚鄰國邊防站長被殺,死狀極為慘烈。粗繩拴著頸項,吊在街心的一棵大青樹上。生殖器被割下,塞在口中。從胸部被切開直到小腹,腸子垂到地面。熱帶地方,上面落滿蒼蠅,腥臭難聞。
我問:為什麼不趕快掩埋?
鄰國官員說:樹下紙板箱上寫著4個大字:“小心地雷!”
第6節:滴血的罌粟花(1)
二、滴血的罌粟花
麻勒乾和春平突然從人間消失了,我讓辦事人員四處尋找,就是景頗山上都曾去問過。
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真是杳如黃鶴。我心中對麻勒幹暗自抱怨:無論去哪裡,無論採取什麼行動,總該對我說一聲吧。山野之人,蠻不知理!
到了我這個年齡,“譬如朝露,去日無多”,理應惜時如金,我不能這樣坐等下去。緬甸果敢“同盟軍”總司令楊茂良,透過珠寶商李順和不斷給我傳話,催我赴任。但事關重大,牽涉國外,更何況是金三角那樣一個神鬼莫測的地方。我自己做不了主,必須和有關方面商量。性格使然,我做事從不猶豫,說走就走,很快就坐在了昆明去往北京的飛機上。
飛機發出的輕微嗡嗡聲催人入睡,我卻睡不著。心事重重,浮想聯翩。機翼在冬日明麗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翼展下卻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