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遊。各種禮儀訓練與宮廷教導接踵而來令她忙於應付,曾經無拘無束的歡樂時光一去不復返。
父親告訴她,身為太子妃,就必須做到溫柔賢惠,將來更要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做太子的賢內助。
母親告訴她,身為太子妃,必須要耐得住寂寞,心胸必須要放開。朝政大事,女兒家不要過多涉足。
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但既然命運註定了她必須是天子家的人,不習慣也必須習慣。否則,那不僅僅將給她帶來災難,還將給她的家族帶來災難。
“冰凝……”林如寄幽幽問道:“你說。太子殿下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奴婢如何曉得?”冰凝年紀與她相仿,雖然生得並不漂亮,但也算清秀。且自幼服侍林如寄,忠誠機敏,堪稱心腹,所以林夫人才會選擇她作為林如寄的陪嫁,只聽她道:“太子妃殿下,那是隻有您才能知道的事情啊。”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呢?是我糊塗了……”林如寄輕輕的嘆了一聲,“不知太子的為人如何?”現在再來想這些事情是徒勞的,只是對於未來夫君的希冀,天下所有的少女大約都是懷揣著自己最美好的幻想。
又想起方才在大殿中與太子攜手共拜天地之時的情況,她偷偷看了眼身邊的俊秀少年,林如寄回憶到太子的側臉頓時有些臉紅。
“皇后娘娘駕到!”東宮外殿傳來內侍的聲音。
當今太子生母,大周的皇后朱宜修帶著得體的笑容,慢慢的走進內殿。
“兒臣給母后請安!”既已與太子拜過天地,林如寄自是明白該怎麼稱呼這位她的婆婆。
“太子妃快快起來!”朱宜修微笑著扶起兒媳上下打量了一番,讚道:“太子妃品貌雙全,太子有福了!”
“謝母后誇獎!”林如寄聽得婆婆的稱讚,心中自然喜滋滋的。出嫁新婦想要站穩腳跟,能否搏得公婆的歡心是很關鍵的一步。尤其她的公婆不是尋常人,乃是天下最尊貴的帝后。
“你們先下去罷,本宮與太子妃說些交心話。”朱宜修揮手將奴婢們趕了出去,然後才拉著林如寄,兩人一併坐到榻上。先在後者耳邊說了些閨房之中應注意的話。聽得林如寄頗為不好意思,但也暗暗記下,朱宜修所說的比教導的嬤嬤明白多了。
婆媳兩人談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朱宜修才笑呵呵地站起身來。對林如寄道:“本宮便不打擾你了。太子恐怕已經在埋怨我這個母親不厚道了!”
“母后說得哪裡話,兒臣羞愧。”林如寄隨朱宜修起身,盈盈拜倒道:“恭送母后!”
須臾,太子一身吉服走進來,林如寄的心也隨著他的腳步砰砰直跳。
予灃走到林如寄面前,一楫手道:“孤這廂有禮了!”
“妾身拜見太子殿下。”林如寄亦是垂著暈紅的臉龐,對予灃還施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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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時辰不早了……”冰凝的聲音在床幔外低低響起。遲遲沒聽到動靜,忍不住喚出在家時的稱呼,“小姐,該起床了……”
林如寄睜開迷濛的雙眼,原來是做夢麼?平復了心緒,她挑起一邊的帷帳,“進來吧。”
“臣妾給皇后請安。”
林如寄端坐在昭陽殿的寶座上,俯視著底下花紅柳綠的妃嬪們,含笑道,“免禮,諸位妹妹都坐下吧。”
“鏡妃又遲到了。”容嬪孫氏見怪不怪道。
靜嬪蘇氏道,“又不是頭一回,沒見連皇后娘娘也不和她計較麼?”
“哼,還在妃位就總是遲到早退的,要真當了貴妃大約連請安都懶得來了。”何容華陰陽怪氣道。
“皇后娘娘,皇上執意要晉鏡妃為貴妃,臣妾斗膽請皇后出面勸阻。就算鏡妃生的是皇子,可皇上登基才剛滿兩年,往後還怕沒有皇子成群麼?一下子封了她貴妃,臣妾只怕她會恃寵而驕啊……”說話的是尚婕妤,她為予灃生下了皇長女樂嘉帝姬。作為僅有的兩個生育過的妃嬪,說起話來自然有底氣。且她向來與殷氏不睦,看不慣後者只會在皇上面前討好賣乖,轉身就在暗處放冷箭。
予灃登基後一心革除積弊,預備將乾元朝遺留的問題逐個解決。為此提拔了不少青年才俊,這番人事調整的大動作很快受到守舊老臣派系的阻擾。他們做慣了高高在上的老爺,怎容許被底下平民出身的年輕人輕易取代。尤其是殷太師,仗著女兒生下了皇長孫,雖不至在明面上的反對,可暗中也知會門生使絆子,給予灃平添了不少麻煩。
予灃咬牙切齒,只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