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看著穩婆懷裡的襁褓,小小的嬰孩哭了幾聲後就安靜下來,像小貓一樣萎縮在穩婆的懷裡。只是一雙眼睛呆滯的張著。
玄凌被兒子的哭聲也弄得有些心煩意亂,道,“皇后,先交給你。”
朱宜修看他要撂挑子,道,“皇上,那芳嬪……”
“傳朕旨意,芳嬪誕於皇子有功,不幸過世,按貴嬪禮下葬。”玄凌對這個被太醫診斷為“慢一拍”的兒子興致也不大,雖然哭是哭出來了,可聲音也不大,瞧著樣子呆呆的,多半真的有問題,揮了揮袖子不再多想,道,“這孩子一出世就沒了母親,身子又弱,先叫太醫仔細看看他的病,等穩定下來朕再想之後的事情。”
說完,匆匆離去,連名字也沒給這個嬰孩取。
朱宜修和齊月賓,甘氏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著無奈和淡淡的惋惜,屋子裡的女人就這麼去了,留下一個註定不受寵的兒子。
“那本宮也先走了。”華妃趁興而來,敗興而歸。雖然是皇子,可真要是腦子有問題,養了也是白養。
朱宜修沒有多說,只交代太醫要盡心照顧,先叫這孩子的情況好轉了再談其他。
與齊月賓,甘氏一同離開甘泉宮,齊月賓道,“生孩子如同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芳嬪去了,可憐那孩子了……”
甘氏沉默不語,她沒有孩子,可一個有病的皇子即使收養了只怕也養不大,心情格外矛盾。
朱宜修道,“先別想這些了,宮裡多了一場白事,你們兩個還要多留心呢。這個孩子……皇上自有定奪。”
☆、予濂
“娘娘,端和夫人來了。”
朱宜修正在指點予灃寫字就聽剪秋進來稟告,頓時感到有些意外,齊月賓素來是鮮少主動來昭陽殿的。吩咐道,“請到前殿,本宮一會兒去見她。”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齊月賓見到朱宜修立即起身拜見。
“姐姐無需多禮,坐下說話。”
跟在朱宜修身邊的予灃也行禮道,“見過端母妃,母妃安好。”
齊月賓和藹笑道,“大皇子愈見穩重了。”
予灃道,“端母妃,灃兒近來功課忙,沒時間多去看望您,您可別怪灃兒。”
“大皇子用功讀書是正事,我怎麼會怪罪呢。”齊月賓溫和道。
“灃兒,寫了一下午的字出去放鬆放鬆,我和你端母妃有話要說。”朱宜修先打發兒子離開。
“兒臣先告退。”
看著予灃離開,齊月賓有些感慨道,“娘娘教子有方,臣妾還記得大皇子幼年時的模樣呢,一眨眼已經成了小大人了。”
“姐姐客氣了,他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按理也該更尊重你。今日來不知為了何事?”朱宜修知道和齊月賓這種人說話最好的方法就是開門見山,圈子繞多了,大家反而生分。
“娘娘睿智,臣妾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有事相求。”
聽齊月賓語氣鄭重,朱宜修不由得也擺正了態度,道,“請直言便是。”
“臣妾聽聞三皇子體弱,他又沒有生母照顧,所以想向娘娘討個恩典。”齊月賓道。
朱宜修聞之一怔,回過神來道,“姐姐想收養三皇子?可三皇子他……說句難聽的,姐姐不怕他是個累贅?”
“娘娘說的哪裡話。臣妾已經問過太醫,三皇子雖然有先天不足,但並不嚴重,不過是比尋常的小孩子行動反應慢些,用心照顧就是了。他的不足在臣妾看來未嘗不是件好事,免去了多少煩惱憂愁。另外也是臣妾一個人想找件事打發長夜寂寞,不至於心中太空無……”齊月賓說到最後隱隱露出些哀傷。
朱宜修想了想,決定凡事還是把話說在前頭,道,“只是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沒法做主,若是姐姐信得過我,我會在皇上面上說些話,皇上要是答應的自然好,可要是他先有了想法,那姐姐也別怪我。”
“有娘娘此話,臣妾感激不盡,無論成功與否都會承娘娘的情,不敢忘記。”齊月賓說話從來都是模稜兩可,不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能說到這裡已是相當罕見了。
朱宜修笑笑,道,“都是自家姐妹,說承情不承情的話聽了疏遠,我盡力就是了。這事不能操之過急,還需從長計議。”
“臣妾明白,多謝娘娘。”
“妹妹先回去,此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娘娘,您真的要幫端和夫人爭取三皇子麼?”送齊月賓出去後,剪秋看向朱宜修。
後者點頭,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