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公差面露懼色,拉著那瘦高個,意思是讓他收斂些。可那個瘦高個公差偏偏似乎是個沒眼色的,儘管也有些心虛,卻仍然手握刀柄,嚷叫著:“怎麼的,你們膽敢抗稅?”
我坐回到椅子上,跟塞圖說,“走遠一點,我不想汙了我的眼,還有,叫得響的那個多給他鬆鬆筋骨,我在這兒等著。”
塞圖“遮”了一聲,帶了那群夥計,拎著那倆公差的衣領往前拐進了一個衚衕。
那麵攤老闆走過來,臉色有些發青地道:“姑娘,您這兩天可要快些離開此地,那個瘦高個兒聽說是縣太爺的內侄,若您萬一被縣太爺抓住,一準兒沒好果子吃。”
我笑笑道:“多謝您提點。”忽然想起了剛才那瘦高個的話,又問道,“那個縣太爺正到處找美女是怎麼回事?”
麵攤老闆無奈地嘆了一聲道:“還不是想獻給皇上麼?要萬一真的成了娘娘,那他可不就前途無量了?這幾個月十里八鄉凡是有閨女的一聽這風聲,都趕緊找人嫁咯!”
別說我,就是小穗一聽這話都驚愕了。這個“趙拔毛”不但善於拔毛,還挺能異想天開的。想拿女孩子的大好青春換他的紅頂子,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他卻不知道,在那個大內深宮,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爬得上去的!到頭來可能就是白白送了一條性命而已。
坐等了片刻,塞圖他們就回來了。我跟小穗拿了一兩銀子,交給那個麵攤老闆,那老闆說什麼也不要,我道:“這個銀子你拿著,就當是我謝您今天的款待和提點吧。”那老闆這才收了。
街逛了,面吃了,人也打了,看看天色不早,我決定還是打道回行宮比較好。
真是怪事連連,我走到行宮門口,竟然看見一個身穿七品補服的官員,領著幾個手捧豆子,米麵等食物的百姓,在門口侯著求見。我疑惑地看了兩眼,就進去了,換了衣服,就先去看看孝莊的動靜。老太太已經睡醒,福全和常寧正陪著說話呢。
“禧兒,你回來啦?”看來孝莊也知道我出去了。不過,這樣也好,康師傅問起的話,多道保險。
我回道:“是啊!回來啦!”
“都看到什麼了,快跟我說道說道。”孝莊看來興致很好嘛。
於是我就把沿途所見跟孝莊說了說,也說了吃麵的事,當然打架那一節就隱去不表了。
“哦,對了,我剛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門前侯著個官,還有幾個百姓,這怎麼回事啊?”我疑惑地詢問福全和常寧。
福全一聽,眉毛擰成一團,道:“這個趙繼晉怎麼還沒走?真是!我去看看。”說著福全就出去了。
我有些不解,問常寧道:“嗯?他誰啊?來幹嘛?”
常寧解釋道:“這個趙繼晉是本地的縣令,帶著百姓來,說是給太皇太后獻糧的,剛剛二哥已經出去跟他們說過了不用,讓他走,誰知道他竟然還沒走。真是頑固!”常寧說著搖了搖頭。
縣令?姓趙?“哦,原來他就是‘趙拔毛’!”我不禁脫口而出,當然說出來就後悔了。
“‘趙拔毛’?”孝莊一聽,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麼意思?”
“哦,這個嘛……我也是聽來的,有人給這個縣令取的外號,大概是‘雁過拔毛’之意吧。”我笑著解釋道。
“‘雁過拔毛’?看來這個縣令比較嚴苛,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個外號。”孝莊邊說,邊思忖著。
這老太太就是愛思考,為了防止她進一步發揮,我笑著開玩笑道:“老祖宗,這事您就甭操心了。要是您都操心完了,您那三個能幹的孫子可不沒事幹了嘛?”
孝莊舒展了眉頭,笑道:“你這個貧嘴的丫頭,又沒大沒小!要是讓你皇阿瑪知道,又要捱罵!”
我“嘿嘿”笑道:“老祖宗,這事兒,天知,地知,您知,我知,五叔知,就別再擴大範圍了吧!”
“哦?那我也聽見了呢?”福全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冷不防在我身後說了一句,嚇了我一跳。
我拍著胸口,回頭腆著笑臉道:“二伯,您聽見了也當沒聽見,成不?”
“成不成的,那得看你的表現了。”福全坐回原位子,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什麼叫看我表現?這明明就是話裡有話嘛!我看著福全的眼神,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還是怎麼滴,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似的。
三十六計最好用的那一計——走為上,我記得最牢,也用得最靈活了。我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道:“老祖宗,我覺得有些乏了,先回去了。等用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