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莉茜泰娜’有所表示,業已又吼又叫的歡呼起來。
於是,丁國玉就在四周數百男女和孩童們的熱烈歡呼聲中和‘莉茜泰娜’含羞帶笑的引導下,辭過了老酋長等人,透過人群,逕向五個大草蓬的後面走去。
在五個大草蓬後約十丈處,另以枯竹木棍混合著獸皮搭成了一個半球形的大草蓬,也可以稱呼它為帳蓬。
因為,它的門口有門簾,頂上也覆蓋著油布,六個角上也拉著以皮條組成的皮繩,與其他苗人居住的草蓬迥然不同,這就是老酋長所說的貴賓帳。
到達帳蓬前,‘莉茜泰娜’急忙上前為他掀開了帳簾,丁國玉稱了聲謝,也就低頭走了進去。
一進帳門,才發現帳頂中心不但有通風孔,而左右後三面也都留有布窗和掀起的窗簾。
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白氈,中央放著一張矮腳木桌,上面有茶具,後帳有枕被等物,四角懸著四盞雪白的防風紗燈,除此,帳中再沒有什麼了。
丁國玉覺得帳內雖然簡單,但進了帳後卻有一種舒坦安適之感。
‘莉茜泰娜’先拍一拍矮腳桌後的白氈,並作了個肅客請坐的手勢。
丁國玉不知道她要作什麼,也就依言盤膝坐在了矮桌後。
‘莉茜泰娜’急忙過去在木盆裡扭了一個溼巾為他拿了過來。
丁國玉由‘莉茜泰娜’的手裡接過溼巾,看到她跪在桌側溫柔賢淑的樣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快慰和無上感。
他想,結了婚以後的男人,大都會被自己的妻子如此服侍。
但是,他回想一下嬌生慣養,和他一起長大而又時常倔強發脾氣的小師妹,是否也會這樣呢?他的答案是“絕對不會”。
‘莉茜泰娜’見丁國玉拭著俊面,目光卻望著她發呆,不由羞赧的含笑低下了頭,同時,輕柔的呼了聲“人”!
丁國玉聽得一楞,他雖然想問這個“人”字的意思,但由於言語不通,卻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外面已傳來幾個苗女的咭咭談笑聲。
‘莉茜泰娜’一聽,急忙說了幾句苗語,起身走至帳口將門簾掀起來。
門簾一掀起,立即有四個苗婦端著餐點酒菜一類的東西,咭咕呱呱說笑著走了進來。
四個苗女一到矮桌前,紛紛放下木盤跪下來,一面好奇的望著高高上坐的丁國玉,一面擺上酒菜,一面咭哩呱啦的說笑個不停。
‘莉茜泰娜’也一面幫著他們擺設杯筷,一面談笑,顯然是在談論他丁國玉,因為,他曾聽到‘莉茜泰娜’和她們談到他的名字。
酒菜擺好,四個苗婦才一步一回頭的打量著丁國玉,走出帳去。
丁國玉低頭一看桌面上,一共擺了六七個盤菜,其中有魚有肉,也有幾樣不知名的蔬菜。
‘莉茜泰娜’捧起一個形似葫蘆的酒具,拔開瓶塞為他滿上了酒,丁國玉才發現他的酒杯,很像半個大椰子,而且,‘莉茜泰娜’的面前也有一個。
‘莉茜泰娜’倒出來的酒,是混混白白的濁酒,有時尚帶出一兩粒白白的米粒來。丁國玉覺得香味撲鼻,只是看來太混濁了些,和中原的白乾燒刀子完全不同。
‘莉茜泰娜’為丁國玉倒完了酒,卻拿起另一個酒具,倒向她自己的大酒杯裡!
但是,她的酒竟是鮮紅色的,濃度看來比他的還要濃濁。
‘莉茜泰娜’見丁國玉一直迷惑的望著她,立即放下酒具,舉起她的大酒杯,並愉快的笑著說了幾句苗語。
丁國玉知道‘莉茜泰娜’要敬他的酒,是以,也急忙舉起大酒杯,道:“我敬你!”
於是,一俟‘莉茜泰娜’將酒湊向唇邊,自己也喝了一口。
酒一人口,只覺淡而無味,繼而一品嚐,才覺香醇滿口,十分酣美。
但是,飲了一小口紅酒的‘莉茜泰娜’,卻含情脈脈的舉著酒杯將嬌軀移了過來,並將酒杯舉至丁國玉的朱唇前。
丁國玉低頭一聞,香味尤濃,似乎還有絲甜酸氣息,因而毫不遲疑的喝了一口。一紅酒果然好喝,而且甜中帶酸,只有少許酒味,喝到口裡反而不如白酒之淡。
‘莉茜泰娜’看出了丁國玉的迷惑心意,立即指指白酒,指指丁國玉,又指指紅酒,指了指自己。
丁國玉一看,知道她的意思是,白酒是給他丁國玉喝的,紅酒是給她喝的。
他還以為‘莉茜泰娜’可能喜歡喝那一種酒,其實,他丁國玉也很喜歡喝那種酸甜醇美的紅酒,尤其喜歡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