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其實老潘很不簡單,他是中國地質大學第二批還是第三批畢業的大學生,主修考古。那個年代的大學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幾乎個個身懷絕技,老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如果他一直在他的專業走下去,今天打撈“南海一號”什麼的我們肯定能從電視上見到他。可惜老潘沒頂住90年代下海大潮的誘惑,本來以為靠一身本事能像螃蟹一樣橫行無忌,在賠了幾次之後變得像王八一樣縮手縮腳。他賠錢在我看來完全是自找的:他拋棄了自己的專業,跟著倆福建人倒騰手錶。
2000年以後他才又做回本行,開始搞收藏、幫人鑑定古董,月收入不穩定但勉強算得小康之家了。他做我的副經理只是擔個名,並不拿工資,只從鑑定品裡抽百分之二的提成。
老潘遞給我一根“玉溪”。我把刀放在茶几上,接過,然後湊上去點了火。沒等我搭茬,老潘的眼睛就已經盯上那把刀了——一把戰國時期的古刀對一個有著深厚考古功底的人吸引是不自然就有的。他隨手拿起刀,然後就像被揍了一拳似的佝僂起腰,一手脫下眼映象要鑽進刀裡似的。
我趕緊一把搶過來裝進兜裡,打岔道:“水果刀,有啥看的?”老潘用他兩根菸燻得發黃的手指指住我的鼻子:“你給我!”我注意到他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我把荊軻的刀掏出來在空中拋了兩下,用開玩笑的口氣說:“你不會以為這是一把古董吧?”
看來老潘最終還是被我迷惑了,他擦著額頭上的汗,自嘲地笑笑說:“可能是我神經過敏,你怎麼可能有戰國時期的東西呢?雖然樣式和質地都很像,不過一點氧化反應也沒有,是我看走眼了。”
我把玩著刀,假裝不在意地問道:“如果真的有一把戰國時期的古刀,能賣多少錢?”老潘扶了扶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