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言語,只是吐出胸中綿長的氣機。
“我不求道,道自然來。”
起腳踏出一步,這一步竟有十丈之遠,直接踏出了龜駝碑,踏出了蓮花峰。
崑崙七十二峰雲霧翻湧,一起湧向蓮花峰。天空中有黃鶴長鳴,托住了眼看便要墜下懸崖的胡錦銘。
胡錦銘踏實地踩在黃鶴背上,扶搖直上九萬里。
林經年站在峰上,呆呆地看著,嘴裡喃喃道:“師傅,你真該留下來看看,小師叔一步入‘玄尊’了。”
這一日,崑崙上,老掌教趙崇山化虹飛昇;這一日,崑崙上,新任掌教胡錦銘,手握‘湛盧劍’,一步入‘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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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城,報仇心切的‘符道大師’蒹葭,已是殺紅了眼。縱然如此,卻還是未能傷及白起分毫。
白露和庫穆已是渾身浴血,倒在一旁,大口喘息。
蒹葭死死支撐著,眼神如同一柄尖刀,懸在白起的頭上。白起微怒,但是攝於對魏無忌的尊敬,到底還是未對蒹葭下殺手。
“你走吧,我不殺你,也不留你為奴。”
白起說完,轉身欲走,而蒹葭卻再度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白起眉頭微皺,一掌擊飛蒹葭數百米。
先前的退讓,讓白起的手背上被蒹葭劃出一道血口。
天生具有‘愛手’怪癖的白起終於怒了:“既然你尋死,我便成全你。”
隨手一揮,一道劍氣凌空而來。蒹葭癱倒在地上,一襲紅衣越發鮮豔,已說不出是本來顏色,還是鮮血所染。
劍氣襲來,魏蒹葭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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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
七十二峰雲海,不知為何,竟然如同潮水,翻湧起來。雲海宛若七十二條白龍,湧向崑崙主峰。
數百隻黃鶴自天際飛來,翱翔盤旋。
崑崙山上,那條飛流直下的瀑布猶如神助,低端被掀起拉直,通向毗鄰那座唯有一名年輕道人修習天道的蓮花峰,瀑布如一條白練橫貫長空,數萬道人見到此景,彷彿置身仙境,更加寂靜無聲,偌大一座崑崙山,幾乎落針可聞。
水起作橋為誰橫?
林經年親眼看到,湛盧寶劍連鞘飛出太虛宮,沿著懸掛兩峰峰頂水橋奔掠向蓮花峰,胡錦銘怔怔地盤坐在峰上,喃喃自語:“今日解籤,宜去中州。”
湛盧寶劍圍著胡錦銘飛旋,如同摯友相見,歡呼雀躍。
有黃鶴自行飛來,托起胡錦銘,飛掠下崑崙山。
黃鶴穿梭雲間,掠過秦國雄城函谷關,氣勢雄渾。又飛流直下,過宋國上空。
宋國繁華,有樓名為‘黃鶴’,矗立於大江之畔。翼角嶙峋,氣勢豪邁。曾有詩人留有傳世名篇:‘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宋王今日雅興,於黃鶴樓飲酒賦詩。忽然瞥見有一隻神異黃鶴自西向東而飛,定眼再觀時,卻見有青年道士坐於其上,不輸仙人風采。
煙波浩渺,黃鶴掠過黃鶴樓。宋王輕抿一口酒,喃喃自語:“我輩目睹此景,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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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非故地,卻有故人在。
江南好,最美是紅衣。日出江花紅勝火,舊人舊景舊曾諳。
胡錦銘掐指細算,眉頭忽然皺了起來。輕拍劍鞘,湛盧劍綿亙萬里,在天際劃過一道長虹,直飛出去。
白起的劍氣,眼看便要洞穿魏蒹葭的眉心,卻忽見湛盧名劍,自天外而來。
有言語伴隨神劍清鳴聲呼嘯而至:“白起,你敢!”
黃鶴疾飛,年輕道士如流星墜地,轉眼便來到魏蒹葭身前。
劍氣如龍,竟將白起吹飛數里,一退再退。
白露、庫穆目瞪口呆,茫然道:“難道是上階層的高手,分神下來?”
魏蒹葭紅著眼睛,別過頭,不去看那平生第一次動怒的崑崙新掌教,好似小女孩賭氣一般說道:“什麼高手,不過是崑崙山下來的臭道士。”
全然不懼白起的年輕掌教,這會竟然露出了讓白露、庫穆疑惑的侷促不安。
黃鶴輕輕扇動翅膀,吹落桂子無數。
始終不看胡錦銘的魏蒹葭沉聲道:“你來中州幹嘛!?”
胡錦銘臉上泛紅,一言不發。白露看著他,心想:“這位年輕的高手,是不是臉皮也太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