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景年的目光暗沉,低聲道:“心裡不舒服。”
阿嫣說:“那叫吃醋。”兩手一攤,直視他的眼睛:“——別看我,愛莫能助,叫你別動心的,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緣不好嗎?”
沈景年又走了回來,彎腰抱起她,輕輕放在長沙發上。他背光而立,看不清眉眼是冷淡亦或是溫和,只聽他含蓄道:“也許,還是能幫助一下。”
阿嫣平躺著,仰頭看他,微笑起來:“好,幫你消消火,來。”
長夜漫漫。
唐子明這兩天,很少看見喬秋露。
偶爾在家裡碰到,也不知能說些什麼。
喬秋露經常在外面,時下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卻忙著書寫作品掙取稿費,很少出門,因此,他們之間,共同語言都所剩無幾。
想說文學作品,卻也沒有時間出去吃個西餐,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
家裡的傭人辭了,喬秋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唐子明勉強學會最簡單的煮麵燒飯,做出來的東西卻是色香味俱無。
結婚才兩年,這個家已經風雨飄搖。
喬老先生過壽那天,唐子明陪著喬秋露赴宴。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
到了喬家,他們一同給父親祝壽,然後便站在喬老先生旁邊,幫他招待客人。
喬秋露挽著他的手,笑起來卻有幾分勉強,端的是貌合神離。
沈景年是和阿嫣一道來的。
看見這兩人的瞬間,不止是唐子明,喬秋露都有些發怔。
這一段時間,他們隔閡很多,思想越發不能相融,但這一刻,想法卻是出奇的相似。
唐子明看著那打扮的光鮮亮麗,站在沈景年身邊,引得無數人投以驚豔目光的女人,黯然神傷。
她曾是那麼的體貼,將他的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他可以毫無顧慮地讀書、創作,完全不必為幾鬥米折腰。
那原本應該是他的妻子,他的人生。
喬秋露看著身著淡雅青色長袍,笑意永遠溫和的男人,看著周遭的人或諂媚或尊敬地與他攀談,又看向他身邊的女人……穿著名貴的衣服,戴著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活的瀟灑又肆意。
沈景年曾經待自己那樣好。
外人說他如何心狠手辣,如何老謀深算,可面對她,他總是有求必應,像對孩子那樣有耐心地寵著她,讓著她。
如果,當初嫁的人是沈景年……
他不會罵她買無用的東西,也就不會有那場慘禍。
那本不是她該承受的痛苦。
兩人同時嘆息一聲。
這場轟轟烈烈,飛蛾撲火,與全世界作對的愛情……
真的,值得嗎?
這天,唐子明出門,去了一趟報社,待的時間長了些,出來後,才感覺飢腸轆轆。
他茫然地低下頭,看了看兜裡的錢,時隔近一年,終於又走進了一家西餐廳,點了一份餐點。
熱氣騰騰的牛排端上來,香味十足。
唐子明卻被那上升的茫茫霧氣燻的紅了眼圈。
他本是唐家的大少爺,也曾錦衣玉食,揮金如土,家僕成群。
現在呢?
進西餐廳吃一頓飯,點一份牛排,他都會猶豫很久,生怕花費太大,囊中羞澀。
真是……太心酸。
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吃完飯,唐子明付完賬單,又覺得一陣心疼,暗想早知道會這麼貴,不如去旁邊的麵店,吃碗麵就好了……正想著,忽聽上方有人問:“唐先生?”
唐子明愣了愣:“阿嫣?”
阿嫣穿著一件黑色的刺繡旗袍,笑著點了點頭。
唐子明站起來,猶豫道:“你……一個人?”
“對,出來買點東西,順道在這裡吃飯。”
兩人一起走出餐廳,唐子明剛想說一句客套的話,舒緩氣氛,卻見阿嫣神色一變,猛地將他推倒在地:“小心!”
唐子明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摔在冰冷的地上,擦破了手掌心。
他吃痛,倒吸了口涼氣,突然聽見砰砰兩聲巨響,心驚動魄。
槍聲!
唐子明愕然抬眸,看著半伏在他身上的女人,嘴唇顫了顫,感動得不知所措:“你……你為了救我,連自己性命都不顧了?”
阿嫣不理他,一眼就看見了隱在暗處,那壓低了帽簷,刻意用圍巾遮住半張臉的兇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