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太晚了?”
“怎麼會呢。”那道聲線還是輕柔平淡,太過平淡,以至於顯得敷衍:“我怕你受驚過度落下病,勃/起無能,那就麻煩了。我還要睡你兩次,不想在睡你之前,還要幫你治療男科疾病,太麻煩。”
……
34、豪門大少(八)
段輝以一敵二打了一架; 臉上掛了彩,就算經過處理; 還是很明顯,尤其左眼附近淤青了一圈; 瞧著有點嚇人。
白槿心疼得要命:“這是誰打的?你跟人打架了?”
段輝不在意地笑了下:“沒,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槿氣上心頭:“段輝; 你覺得有意思嗎?我不瞎; 也不蠢,你是摔的還是被打的; 你當我看不出來?”
段輝安撫地拍拍女友的手。
白槿低著頭,沉默一會,兩滴眼淚猝不及防掉了下來; 落在手背上; 很燙:“最近你很奇怪,你不說; 我也不能一直問。可你今天還受傷了……”嘆了一聲; 抬起發紅的淚眼:“你別騙我了; 好嗎?你說實話……是因為她嗎?”
段輝神色微變,下意識地皺起眉:“誰?”
白槿說:“你的前女友。”
段輝脫口道:“沒有的事; 你怎會這麼想?”
白槿搖了搖頭; 苦笑:“你不用瞞我,我早就發現了……晚上,你以為我睡著了,就會刷微博; 看戴嫣的主頁。”
那個頁面很久以前就停止更新了,最後一條微博,定格在一行文字上。
——等我一個月。
一個月後,戴嫣風光歸來。
不僅恢復了從前光鮮亮麗的外表,還一舉擺脫了‘照騙’的外號。
即使是最激進的黑粉,都不會說戴嫣是照騙,只會抓著‘換頭女’、‘整容怪’等字眼不放。
段輝不說話,兩手放進口袋,走到視窗。
身後,白槿臉上淚痕交錯,握緊了小手,安靜問他:“我只想要你一句真話,你……還愛她嗎?”
愛?
這個字眼和戴嫣聯絡在一起,真叫人發笑。
段輝忍不住笑出了聲,可那笑聲極冷。
口袋裡的手,漸漸攥成拳,太過用力,以至於骨節凸起。
他走了回去,珍惜地捧起白槿的臉,吻了吻女人的唇。
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不愛,從來就沒愛過。”
夜裡,段輝躺在床上,眼睛閉著,翻了幾次身,卻沒半點睡意。
身上受傷的地方真他媽疼,尤其是臉,左眼那一圈,漲疼的厲害,刺痛不止,根本不可能入睡。
夜不能寐,腦子想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偏。
他想,那時硫酸潑臉上,阿嫣的臉毀了,肯定比這還疼。
那蠢女人曾經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段輝。”
那天,手機裡傳來他前女友的聲音,小小的,中氣不足,沙啞無力。
“好疼啊……”
“非得這麼對我嗎?”
“其實,你想逼我去死,不用這麼麻煩。”
他不想聽下去,掐斷了電話。
那女人很蠢,很笨,懦弱膽小,看著他的時候,眼睛會發亮,彷彿他的存在,點亮了這個黯淡的世界。
圈子裡那麼多送上門的漂亮網紅,他選擇阿嫣當女朋友,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以他為中心,傻乎乎的笨女人,總能帶給他好心情。
段輝側過身,看著黑暗中白槿的輪廓。
今天,如果在他身邊的不是白槿……換作以前的阿嫣,根本不會發現他的異常,那個缺心眼的女人,直到分手都不知道他早已移情別戀。
他扯了扯嘴角,牽動傷口,吸了口氣。
心裡很煩。
為什麼會想到這些有的沒的事情?
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還是那女人的樣子,只不過是換頭以後——精緻的眉眼,永遠囂張的語氣,對誰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看著就叫人火大。
他是不想她好過的。
離開他以後,她就該過的越來越慘,直到……回來求他。
段輝無聲地罵了幾句髒話,捏了捏鼻樑,不止是受傷的地方漲疼難忍,太陽穴也突突直跳,還有……被子底下的手動了動,按住胸口某個位置,狠狠地,死命地壓著,就像透過這個動作,企圖壓制逐漸蔓延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