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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三張六條腿的椅子。兩塊弧形的鐵是從廢棄的鐵板上割切下來的。那隨意的一個彎,感覺電焊工當時根本就沒有用粉筆畫任何一條示意線。兩隻手握著焊槍想像著自己坐下來的靠背弧度,一條任意弧線的鐵條從鋼板上掉下來。他沒有去看這塊鐵,接著又在鋼板上找第二個可以切割有這樣弧線鐵條的地方。
兩塊弧線鐵板安放在椅子的兩邊,青灰色的粗糙紋路,有過被打磨的痕跡,可能就是在另一塊鐵板上敲打了幾下完事。兩根圓鋼管從這邊伸過去,連線這兩塊弧形鐵,正好擱我們的腳,另外的三根圓鋼管懸在我們膝蓋彎裡面。最上面的四根圓鋼管可以放我們的頭。
中間用無數根軟的齒輪皮帶串聯,人坐在上面晃悠悠的。
我們都知道休息室是正方形的,但誰都沒有想到這麼一間隨意的房子竟然正方得如此準確。得出這個結論全部是那三把椅子的原因。三條完全一樣長的椅子。
丟棄在工廠裡的任意一個東西被我們撿來,經過切割變成讓自己舒適的東西。就像休息室這三條椅子,隨意地組合了我們的愜意,誰又不會在意它們,但,就是它們承載了我在石灰窯的所有故事,不至於讓我的生活飄落在時間的浩淼中。每天坐在上面看完一本書,我總是隨意地把它丟在椅子上面。工作完了,就坐在上面睡覺。它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儲存著每一個細節,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