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4)

小說:一個人的工廠 作者:炒作

繫有了陰影。

當然感情上的事情不是可以用事情說清楚的。我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時,她暈倒了。馬上送她去醫院,醫生說了她的情況,說這很危險。嚇得我不敢再提。我想找個她心情好的時候再說。

後來我們還是分開了。她是我很內疚的女人之一。

這篇文章我為什麼要在最前面寫一段“肉體狂歡和放縱”的內容,我是有原因的。我與王蘭相處一年多,但我們沒有發生過性關係。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說這樣與高尚有什麼關係。不要認為我是在故做姿態,或者懷疑我有生理毛病。我想說的是:“沒有肉體的狂歡和放縱”的我們依舊幸福健康。

有一點我是相信的,在我們經歷了:沒有肉體的狂歡和放縱,到肉體的狂歡和交易,再到後來的肉身和精神的平和這幾個階段過後,我們會更健康的。我希望現在肉體的狂歡快點過去,包括所謂的絕對的商業現象而與心靈相距甚遠的文學藝術,也告別商業的狂歡,行進到自然社會的藝術本身裡去,告別過多的商業。今天,還有很多我們需要告別的事情。

我感謝我有個健康的工人身份。我不會與工人身份告別。

。。

《一個人的工廠》第九節(1)

1

石灰飄起又落在不遠的地方,每天如此。

由於灰塵覆蓋得太多,整個空間都是石灰的白,一般人會忽略這間休息室;連同裡面的二十四個工人。休息室是正方形,長寬各四十米,與周圍的房子區別不大,只是其餘房子裡安放的是機器,這裡進出的都是工人。

從屋頂到牆都是水泥倒制的,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直線,直線屋頂,直線牆,直的屋角,直的屋簷。它是工廠的一部分,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由灰塵和水泥構成。兩扇窗戶每年都要換玻璃,但就從沒見它新過,全部是灰。牆上到處都粘滿了石灰,時間一久,白色的灰沉澱到有一定硬度,就成了牆。儘管有些灰會掉落一點,但還是那種討人喜歡的樣子。

站在休息室的東邊,高大的料坑成為房子的背景,景深幽暗,高大的廠房伸出很遠。

我收回目光。腳邊落滿了樟樹葉子,枯黃地鋪滿了進入休息室的路。這裡的空間比較寬闊,我們一工作完就站在這裡打掉身上的灰塵,互相打鬧著。十幾個全身是灰的人,用披風帽重重地打。分廠的一些領導說有點像龍捲風,把灰一股腦卷出來。

現在沒有什麼來打破樹葉和休息室的安靜,沒有一種聲音來改變這樣的靜。休息室是安靜的,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樹底下的路是安靜的,只有昨天晚上落下來的樹葉。繞休息室一週的水溝,也是絕對靜止的,上面重疊著落滿了黃葉。沒有人開啟水龍頭的時候,水溝裡就保持著半溝清水。水不會流動,可以清晰地看到沉在溝裡的洗髮水袋子等物什。

水溝就一鐵鏟寬。打掃這裡的衛生時,把鐵鏟往裡一放,推著往前走,到了一轉彎,就儘量平提起來,一鏟淤泥就輕易被處理,好像一切在設計者的預想中。

七點多鐘了,這是早上。淡紅的陽光呈溫暖的樣子,落在休息室後面的廠房上。幾角更高的屋簷把陽光遮掩成幾種模樣怪氣的陰影形狀,平面地斜落在往下的屋頂。與休息室屋頂的平,形成對比的錯落。有什麼東西在逼近,在喚醒些什麼,我想那就是圖形的力量。

經過窗戶,往休息室裡看,只能看見石灰的玻璃和自己突兀的影子。裡面也看不見外面。從東邊轉到北邊要經過休息室的一個角,只能夠側身,外面一根四方形的柱子撐著料坑廠房。轉彎,四十五個巨大的料坑一字排開,往西,往西,一直往西地排開,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礦石。休息室與料坑一牆之隔,西邊只露出了半堵牆,窗戶幾乎隱在了水泥柱後面。

窗欞與牆之間裂開了一條縫,從水泥屋頂以下開始裂開,從牆開始的地方彎彎曲曲地一直往下,走得很艱難。十年了,好像一直在往下走,走到齊人高的頭部時,那裂縫似乎有些收斂,縫窄了點,可比上面的縫更明顯。我們經過時,喜歡把手上的菸蒂往裡塞,大部分是冒著煙的。我不抽菸,就塞口香糖。縫在快到達休息室的門框時,它就以罕見的線路往上走,是那種突然的掉頭,使人想到逃跑這個詞。往上幾十厘米,它又流水般往左掉下去。

這扇門一般是不開的,理由是灰塵太多,實際上大家心照不宣是在防止某個積極的領導突然推門進來,看到大家在睡大覺,這多不好的。我們開動機器的時候,西邊的門就會虛掩上。現在門還是關的。現在還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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