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再自學。為了這個理由,家裡給我買了輛摩托車。
住回家,姐姐、姐夫和郊區的朋友們一起玩的時候總不會落下我。自學的事情拖了幾個週期,三年過去了,我已經提不起學習的興趣。我知道這輩子是沒有機會讀書了。
我一直在石灰窯窯頂上轉,四層之後是六層、七層。偶爾感覺下面有人走動,我們班上的工人斷斷續續從休息室出來,準備回家。可能已經快到零點,下班時間快到了。我轉回到平頂的鐵樓梯口,牆上的兩隻褲腳還在動,可並沒有風啊。褲子又動了幾下。
褲子是掛在牆上的一株植物上。在水泥結構的垂直的牆角竟然能夠長出這麼大一株植物來,上面沾滿了石灰灰塵,但那種綠在夜晚依舊那麼刺目。七八根枝葉從褲子的各個部位伸出來,那模樣有時候感覺是被一種生命呵護著。又有那麼一刻,感覺到陰森,無數只長滿疙瘩的手穿過身體的很多部位,*著生命。
我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沒有了節奏。褲子像被埋在塵土裡的一具屍體,被那些綠色的枝葉一點點吸乾。我匆匆下樓。
我明天就要到新的單位去報到了,這是我爸爸的意思,他總是說石灰窯灰塵太厚(是太厚,不是太多)。我們三個人是石灰窯進的第一批青年男工人,以前調進來的全部是將要退休的老師傅。我是第一個離開石灰窯調到其他崗位工作的。窯長不冷不熱地強調,還從沒有人離開過石灰窯,除非他退休。姐夫卻說,要我暫時離開工廠,跟他去做生意。他話沒有說完,就被我爸爸毫不留情地呵斥了回去。
我們全家很看重這工作。
我已經完全下到了石灰窯的最底部。心情有點像看到的那條褲子。
我;叫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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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小一歲,我們同一時間離開學校,以頂職的方式同時成為一位石灰窯工。我們在一起十多年,有著太多的相同之處。我曾經嘗試著以第三人稱的方式來寫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