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3 / 4)

小說:不滅的村莊(上部) 作者:炒作

火打劫地幫著別人整治自己,這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的地方。由此看來,酸杏若繼續執掌村中大權,他走的仍會是老套路,受窮的依然會繼續受窮,受累的依然會繼續受累。由此推之,村中的閨女依然會繼續往山外跑,而村中的男娃兒們依然會因了找不到物件繼續做出更急更傻的事兒。其三,有了賣杏的經歷,她明白了村人的隱秘心思,一心地想賺錢,卻找不到賺錢的門路和領頭的人。而自己在此中已經有了一定的群眾基礎,相信她的競爭,必會贏得村人的支援,從而實現自己的心願。

其實,因了暫時地勝出,讓突如其來的激奮和喜悅衝昏了頭腦,木琴對自己進行了過高地估計和忘乎所以地未來展望。第一條的斷定無疑是正確的。但是,對酸杏的認定卻出現了偏差兒。幾年後,隨著修路工地上那一聲炮響兒,那一陣鋪天蓋地的石子雨破空傾注而下的時候,木琴徹底地認識了酸杏,並對酸杏從心底生髮出了終其一生的愧疚。這當然是後話。

木琴的競爭手段極其幼稚可笑。她所採取的措施是四處溜門兒,拉攏人心,到處數說窮的害處富的好處,以及自己的一整套致富計劃,就是將杏林歸攏起來,組織人員集中管理,秋後統一分紅。僅此一項,每戶每年就有千八百元的收入。

酸杏在意識到木琴的險惡用心後,著實慌亂了一陣子,坐臥不安如熱鍋裡的螞蟻。他的嘴唇上冒出了晶亮的水皰,掩在嘴唇上稀疏的鬍鬚裡,像一粒粒生杏果的核仁。

為了保住自己既有的地位和利益,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他毅然出擊了。與木琴不同的是,他選擇了走上層路線,先把村裡十幾名黨員安頓好,又不分白天黑夜地往公社竄兒。

很顯然,酸杏很輕易地取得了戰略上的主動權,而木琴卻犯了一個戰術上的嚴重錯誤。因為木琴所能宣傳到並有著良好信譽基礎的,只有那幫吃過賣杏兒甜頭的婦女。男爺兒們大都不敢相信木琴唇紅齒白悠悠忽忽如天方夜譚般的鬼話,他們只相信土地和汗水。而且,在全村十幾名黨員中,只有木琴是婦女,這就註定了她此次奪權失敗的命運。

這年的初冬,酸杏以絕對優勢連任村黨支部書記。同時,按照公社的統一部署,實行了土地承包責任制,將所有田地、公用設施,以及杏林統統分包給了農戶,就連隊裡的鍁鎬犁耙也都分給了各家各戶,未留一點兒剩餘。

這一舉措令杏花村人既意外又驚喜。意外的是,這世道變化之快,原本是國家集體財產的土地,竟堂而皇之名正言順地進了自家的門檻。驚喜的是,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而這命根子現如今竟由自己擺弄了,就像擺弄自己的娃崽兒一樣隨心所欲,這可是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呀。

田地和杏林在承包上採取抓鬮兒的辦法進行的。乍看起來,這種辦法是古往今來多少輩人最認可最公道的分配方式,每個人的機會均等,全憑運氣來掌握,但實際結果又使大多數村人覺得不合理。因為除了木琴家外,其他村幹部都抓到了全村最好的田地和杏林。有人猜疑這其中有詐兒,就到酸杏家裡鬧。酸杏笑眯眯地問,有啥證據麼。誰也沒有抓住啥把柄,只好認命,做鳥散狀,無怨無悔地奔回家裡,精心盤算著明年開春該在哪塊田地裡種啥穀物,哪塊田地裡需要擔進多少擔屎糞。

木琴自打奪權失敗後,臉上一直掛著笑。承包之後,那臉上的笑容更加劇了。

家人明顯感覺到,那不是歡喜的笑,因為它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鍾兒和杏仔研究了許多日子,一直沒弄清這笑的名稱和內涵。直到有一天,鍾兒正坐在教室裡寫作業,杏仔忘乎所以地撞開教室門,不顧全屋同學的驚訝,高舉著胡老師那本厚厚的詞典,對著鍾兒叫喊道:“哥,我知道了,那是冷笑!”

在全班同學的鬨堂大笑聲中,鍾兒氣急敗壞地把杏仔摔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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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曙光(8·2)

日子隨著村人在田地上拾糧食拾票子甜美激昂的夢鄉里倏忽而逝,醒來時,已是到了一九八二年第一次收穫的杏黃時節。

兩年前做出叛逆舉動的木琴,一下子成了村人學習的榜樣。窮紅了眼的村人紛紛效仿木琴的做法,一股腦兒地往公社駐地湧去。當然不會再像當年那樣鬼祟地出入,而是大搖大擺大模大樣地早出晚歸。當年那幾個與木琴一起做出過驚人舉動過後又嚇破了膽兒的婦女,則像經驗豐富的導遊,指指畫畫地走在最前面,其中有新加入的酸杏女人。蘭香和雪娥還帶著部分人到了縣城裡去賣。

在這支浩浩蕩蕩的賣杏大軍中,獨獨沒有木琴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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