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只會把事情弄糟,大象肯定會追上來。在小路上它比我們快得多,我們只有被它那六噸,不,七噸重的身軀壓成肉餅。”
“你是不是想露一手?你有辦法嗎?”羅傑不滿地反駁。
這時公象揚起長鼻子大吼一聲,一股寒氣逼來,周圍的小鳥和猴子紛紛尖叫著四處逃散。
哈爾往身後看了看,他僱請的狩獵遠征隊的黑人隊員們站在五十英尺外顫顫抖抖擠成一團,只有一個獵手,哈爾的得力助手喬羅站在他的身旁。
他的手上有一支專打大象的槍。他把槍遞給哈爾。
哈爾搖搖頭。
“我們先試一下能不能把它活捉。”
喬羅不相信地笑了笑,他有著非凡的勇氣,也仰慕別人的勇氣,有一點是清楚的,要活捉那頭公象,他們自己首先得活著。
就這樣,他們既不敢向前也不敢後退,這時,月亮山有名的濃霧正從四面八方升起來,當然如果等一等的話,他們也許可以利用濃霧的遮掩逃回去。
不過很顯然,這頭大公象是不會讓他們等下去的。
有個地洞該多好,他們將會十分樂意地鑽進去,但是沒有。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向上。
機靈的羅傑想出了好主意,也許行得通。
“瞧!藤條!”他喊道。這裡的每一棵大樹枝頭上都垂吊著藤蔓,一種藤本植物。赤道森林裡總是交織著這種藤蔓。現在,低垂著的藤圈,堅韌得有如輪船上的鋼絲繩,在小路上方搖晃著。
“如果我們能攀上其中一條就好了。”
“來,踏著我的肩膀上。”哈爾下令。
羅傑上了哥哥的肩頭,抓住一根藤條,一下子就吊上了半空。公象嚇了一跳,它驚訝地盯著這些奇怪的雜技演員。
“快!”哈爾又對喬羅命令,“快上!”
喬羅想讓他的主人先上,但沒有時間爭論了。他把槍塞進揹帶裡,將哈爾當梯子,也攀上了藤條。
這時公象惡狠狠地吼叫著,直朝哈爾衝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喬羅一隻腳鉤在藤圈上,身子倒掛著向哈爾伸出一隻手,哈爾抓住也吊上了半空。
大公象並不停下來欣賞這絕妙的雜技表演,而是急衝過來。當大公象在哈爾身下咆哮時,他只覺得兩條褲腿處有一陣陣熱浪襲來。忽然間,他感到一隻腳踝被什麼又軟又有力的東西抓住了,原來是大象的鼻尖。
喬羅將哈爾往上拉,大象把他往下拖,雙方僵持著,處在中間的哈爾眼看就要彼撕成兩半。在這痛苦的一刻,哈爾還想到了滑稽的一幕,他感到自己像一塊橡膠正在被拉長。
“這樣一拉,我會變成八英尺長啦!”
不過他很清楚,只要大象鼻子的拉力一旦勝過喬羅的臂力,不要說等自己被拉成八英尺,大概連原來的六英尺身軀也保不住了。要是讓大象拉了下來,不是彼它犀利的長牙扎死,就是被那支撐著六七噸身體重量的象腿踩成肉醬。
站在五十英尺以外的哈爾手下人趕快跑了上來。他們叫著,喊著,敲打著隨身攜帶的平底鍋,想借此引開大象的注意力。
大象果然朝著他們發出尖聲的吼叫。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叫聲非常奇怪,人們可能會想象它該吼而不是尖叫。以它的體重,它的吼叫聲應該象十幾頭獅子齊聲咆哮,然而這頭大象的叫聲竟像一個生氣的女人,一個非常生氣的女人的尖叫聲。雖然它的音調很高,但其中的狂怒,令人聽了毛骨悚然,血液凝固。
它對著敲擊著平底鍋的隊員們尖叫,但並不放棄自己的目標——懸吊在藤蔓上的哈爾。
“我一個個來對付。”它似乎在說,“先是藤上的那個,然後是你們。”它鉤住哈爾腳的鼻子使勁地往下拉。
哈爾突然覺得身子下滑了一點,原來,支撐喬羅和他的那根藤蔓開始往下墜。這是一個新的危險。如果藤蔓斷了,他和喬羅掉下去就沒命了。
“放開我,喬羅!”哈爾喊道,“快鬆手!”
這一次,喬羅沒有執行主人的命令。
他仍緊緊地抓著哈爾的手腕。
哈爾又感到什麼東西松了一下,是他那雙堅實的狩獵時穿的靴子。為了防蟲叮咬,這種靴子的靴幫一直伸到腳踝之上,鞋帶也一直系到頂部。不知是哈爾那天早上沒有繫緊鞋帶還是那頭大象的拼命拽扯,靴子就要脫落了。
原先哈爾為有這樣的一雙靴子感到自豪,現在呢,他恨不得立刻把它甩給正在折磨他的大象。他試著縮一下腳,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