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快,食人獅抓起了一個枕頭就衝了出去。”
“那麼你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拾槍。”
“我們拾起槍,衝出帳篷,這時食人獅已經從另外一個帳篷裡把你父親拖出來了。”
“從你說的來看,”小博薩厲聲說,“是你殺了我父親,我現在就想殺了你,但得等到我父親入土以後再說。”
“可憐的人,”哈爾想,“小博薩太難過了,才這樣不講理。”
但當他想責備小博薩時,他痛苦地意識到他和弟弟把這事給辦糟了。多麼了不起的獵手啊,當一頭食人獅自投羅網,撞到自己的槍口上時,卻沒能幹掉它。他感到莫大的恥辱。
同時他也感到害怕,因為小博薩不是說說而已。父親的仇未報之前,兒子是會絕不罷休的,這是當地的傳統。
哈爾似乎是在樹敵而不是交朋友。他現在四面受敵,他得長四雙眼睛——一雙對付食人獅,另一雙對付充滿惡意的庫首領,第三雙得對付庫首領手下的坦嘎,還有一雙得不分晝夜地對付憤怒的小博薩。
不,還不只四雙,得五雙才行,肯定還有一個敵人。是誰把帳篷的門開啟放獅子進來的?他敢肯定,睡前他把門繫牢了。
旁邊的一個帳篷門也鬆開了,但那是因為有人聽到獅子的吼聲,出來看個究竟而鬆開的,後來獅子就衝進這個帳篷咬死了小博薩的父親。
哈爾的帳篷門是怎麼鬆開的?一頭獅子是不會解開繩結的。誰幹的呢?為什麼?
7、又多了一個對頭
小博薩大步走進鐵路工人的營地,站在父親屍體旁邊呆呆地看著他的父親。
他黑黝黝的臉由於痛苦和憤怒變得更加陰沉。
後來,他抱起屍體,一句話也沒說就回自己的村子去了。
工人們圍著戶外的火堆吃著早餐,很快他們又要去上工了。哈爾看著他們,他難過地想,今天會是哪一個人遭殃呢?隨後,他看見遠處有一個白人,那是誰?他決定走過去和他打個招呼,他非常喜歡非洲人,但此時能同自己的同胞聊上幾句當然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他想叫上羅傑,但他弟弟已到帳篷裡去侍弄小獅去了。
哈爾大步穿過營地,那個陌生人看見他走來,很快地沿著鐵道走了。
哈爾只好半路停下。很明顯,那人不願見他。
這下哈爾感到很奇怪,也許,車站站長能告訴他那個新來的人是誰。
在車站裡,他發現坦嘎已經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面前放著一杯茶。
“我知道我們這兒來了個白人,”哈爾說,“我是在營地裡看見的。”
“是的,”坦嘎說,“他是乘昨天下午的火車來的。”
“他是誰?”
“是個獵手,名叫鄧根。”
“他來這兒要幹什麼?”
坦嘎在椅子上挪了一下屁股,“我想這同你沒什麼關係吧。”
“但我想有關係。如果一個人不願和我說話,那就一定和我有某種關係。他為什麼跟我過不去?”
“好吧!實際上,亨特先生……你搶了他的飯碗。”
“我怎麼會那樣呢?我甚至還不認識他,我從來沒見過他。”
坦嘎靠在椅背上,眼望著天花板。“我想告訴你也沒什麼害處。大約在一個月前,我們開始遇到食人獅的麻煩。鄧根以前幫助過我們,我們就把他請來了。他帶著槍到處亂跑,殺死了一些獅子,但很明顯沒殺死真正的食人獅。還是不停地有人被咬死,因此我們才去見隊長,他推薦了你們。我們辭退了鄧根,我想他一定非常惱火。他昨天來了,想奪回他的工作。”
“歡迎他來,”哈爾馬上說,“我們倆也不是乾得很好,你知道昨晚又死了個人。”
“是的,我知道,但你們才幹了兩天。不管怎樣,我拒絕再用他。我以為他會坐晚上的車走的,但他現在還在四處轉悠,我看他要搗蛋。注意他,他一定希望你們失手——他會想法讓你們失手。如果他辦得到的話,他會不擇手段。”
哈爾想起了帳篷門的事,他和羅傑都絕不會讓門開著上床睡覺的。再聰明的獅子也不可能解開繩結,也許,是這個嫉妒的傢伙乾的。
哈爾必須告訴坦嘎這件事,但這畢竟是件嚴重的事——指控一個人蓄意謀殺。他要不動聲色地再看看,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麼事。
他回到自己的帳篷。
羅傑正想法讓他的小獅子喝水。
他在地上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