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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師,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您,不知是否方便回答?
留著短髮的段思思小姐用金黃色的小條匙給安子良面前的咖啡里加了點糖,又攪了幾下後微笑著問道。
請說吧。儘管咖啡廳裡開著兩三個立式空調,可安子良的臉上依然滲出了汗水。他用紙巾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汗珠,點點頭,表示段思思小姐可以隨意提問。
安老師,我知道您的第一部小說《二奶》是在外地出版的,我想問您,這是為什麼?
看年齡段思思小姐約有三十歲出頭,她說話時眼睛不停地左右轉動著,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好像她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憂傷一樣。
其實這個問題本來應該由我來問您的,不過您既然已經提出來了,我也就如實告訴你。安子良端起咖啡嘖了一小口,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就好像這三十塊錢一杯的咖啡不捨得喝一樣。在《二奶》這本小說寫成之後,我先後投寄了十家出版社,都沒有得到肯定回答,那時我在一傢俬營企業打工,做行政主管工作。我從小喜歡文學創作,立志要當一個作家。《二奶》是我這幾年觀察社會現象得到的結論,也符合當前反腐敗的主題。我堅信它能夠成功。因此,當我第三次向你們出版社聯絡出版被拒絕後,我又把《二奶》寄給了西北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出版社,結果被他們看中。那是在去年,你還沒調來。雖然是包銷出書,可我還是拼上了,因為這很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我知道,想成功,就會有風險,為了實現自己多年的理想,再大的風險我也要上!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它會獲得今天的成功,並且讓我在一夜之間出了小名。對此,你們社長也深感意外,當我和他在今年的中南地區圖書展上見面時,他感到非常歉意,並提出預付3萬元買斷我的第二部小說出版權,因此才有了你和我的今天。
看來我們還是很有緣的。段思思也嘖了一口咖啡,不過,她喝咖啡的動作比安子良要利索,喝完後又用紙巾輕輕貼了一下鮮紅的嘴唇,在紙上留下了一抹紅色唇印。
是的,是緣分讓我們的小船劃到了這綠島來。安子良說著,又用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
咖啡廳的二樓座無虛席,高大魁梧的歐洲白人坐在沙發上比中國人高出一頭多,不過,他們並不像中國人那樣好說話,而是在那兒靜靜地喝著咖啡,欣賞著音樂。
安老師,我今天約您相見,就是想告訴您,《二爺》的選題出版局已經透過了,下個星期可以簽定合同。段思思飛舞著細眉說道。
太好了,思思,來,為我們的合作成功,乾杯!安子良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引來了鄰坐外國佬們的奇異眼光。
您怎麼會想起來給小說起這麼個名字,是不是有些太商業化了?在點了兩份牛排通心粉後,段思思又問安子良。
有二奶就有二爺,如果僅僅有二奶而沒有二爺,那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社會狀態了。安子良又嘖了一口咖啡,然後接著說,《二爺》反映的主要是現代女性的浮躁心理,我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女人在有了錢,有了知識,有了豐富的物質生活之後,她們還缺少什麼呢?那就是性慾,或者說叫性刺激,特別是在看到男人們燈紅酒綠荒淫無度地在外面瀟灑半夜不歸時,她們難以抑制內心不平衡的心理狀態,包二爺實際已成為這些女人們發洩內心憤恨的一種方式。《二爺》這本書裡描寫的就是幾個這樣的女人和她們的情人,當然,它同時也是《二奶》的姐妹篇,所以,起名《二爺》也就不足為奇了。至於你說的商業化我覺得也有一些,不過,為了迎合市場這樣做也是必要的。就像你我今天見面一樣,為了顯得體面和有風度,我不得不修整一下自己的穿戴,而你則比平時更加註重打扮和裝飾,這也算是市場需要吧。安子良不緊不慢地發表完自己的看法,然後兩眼眨也不眨地望著段思思小姐。
您說的有道理。段思思小姐想了一下又說,安老師,您寫的作品基本上都是描寫兩性關係的,我想再問問您,在這兩部作品裡面,在多大程度上代表了您自己的思想意識呢?您是如何看待婚外戀的?除了婚姻之外,您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會產生愛情嗎?有沒有人會認為您的作品是在宣揚性自由呢?
這些問題……話沒說完,安子良就笑了。段思思小姐一下子提出了好幾個問題,使得安子良感到無從回答。這些問題還真的不好回答,不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安子良說道,首先第一個問題,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想問在這兩部作品中我的影子有多少,是吧?
段思思微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