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貼在他的胸前。而此時馬爾科姆恨不得能和她融合在一起,感受她的熱度,佔據著它,永遠永遠。“找到合適的時機走出來。”和卡尼原則第一條一樣,這也是關於出口的。如果離開得太早,他總是會有遺憾;而如果離開得太晚,他會要承受失去一切的風險。
馬爾科姆如果要離開,只會是在他擁有了所有一切,也就是他美國夢裡的每個點滴之後。那時他會離開,而且永遠不再回頭。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二十:紐約,現在(1)
中心商業區,曼哈頓河以北三個街區,世貿中心拐角。
這是一幢55層的鋼鐵和玻璃結構的摩天大樓。它是這個地區較新的一棟建築物,它本來的資金來源可能是泡沫經濟時代的日本資金,但後來是依靠美國資本家的財力建成的。這裡不是華爾街,但是完全具備成為華爾街的條件,所有55層樓裡都是銀行辦公室和法律事務所。它的頂層有很多外形相同的辦公間,中間由覆蓋了地毯的過道連線,上方則有黃色熒光燈管提供照明。這裡到處都是電腦螢幕,就像IBM公司電視廣告裡的場景,而且最值得一提的是這裡完全看不到電線,空氣中彷彿都充盈著資料,透過無線和加密的方式流動不息。
角落裡的這間辦公室跟其他小間一樣,很像一個玻璃籠子,不過多了一張百葉門簾。現在簾子緊閉著,陽光從房間碩大的落地窗透射進來,照在門簾上,使得它不透明的乳白色表面發出柔和的光澤。從這兩扇落地窗往外可以俯瞰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窗子旁邊擺放著一張碩大的紅木桌子。桌子後面的高背皮椅上坐著一個年輕人,紅色的捲髮,戴著厚厚的塑膠邊框眼鏡。他打著領帶,但是沒穿西裝,黑色的長褲上也沒繫腰帶。他的襯衫是白色的,但是在外面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顯得更像粉色,當然也有可能是受椅子顏色影響的緣故。
他一邊嚼著手裡那半塊火雞三明治,一邊透過厚厚的鏡片仔細打量著我。他厚厚的下嘴唇上還留著一點兒萵苣葉的碎渣,是蛋黃醬把它粘在了那裡。我手裡也有一塊兒火雞三明治,但我已經緊張得忘記了飢餓。在日本的時候,對於那裡的外僑世界,我是一個闖入者,但是我對他們沒有威脅,而是個新奇玩意。在這裡,在紐約,我可能更多的是個不受歡迎的搗蛋鬼。
我把三明治放回桌角上的碟子裡,然後看著他伸手去拿一片泡菜。我不知道摞在那裡的泡菜到底會對我的訪問有什麼影響,也不知道它們堆在那裡是不是我需要去領會的某種禮節的一部分。他反正是把一片片的泡菜疊成一樣高的三座塔,高高地堆在一隻光亮的陶瓷盤子裡。
“關於我們所做的生意,人們有很多的誤解。”他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手卻還在泡菜堆上,從裡面揀出了一片。
我看到他在微笑,趕緊也笑了起來。他說話有一點兒布魯克林口音,應該是在哈佛大學的四年和沃頓商學院的三年讓他的口音淡了下來。我之前並沒有怎麼調查他的情況,只不過是在從成田機場到肯尼迪機場這12個小時飛行途中,用膝上型電腦瞭解了一下理查德·庫普是何許人物。他畢業的時候是班裡成績最好的,進入商學院之前在美林證券工作過3年。他有一個妻子和四個孩子,在長島擁有一所面積和紐約中央大車站一樣大的豪宅。此外我還大概知道了他的身價,或者說是報紙估計的他的身價,其實沒人對此很肯定。
“有的時候報紙把我們描述成壞人,但是在很多方面,事實恰恰相反。我們是以利潤為運作動機的,和其他的共有基金和投資銀行一樣。而且在很多情況下我們會做一些對整個經濟有幫助的事情,也會幫人們省下很多錢。”
他把手裡的泡菜片咬掉一截然後嚼了起來。說實話,他確實是個人物。我在想自己要如何才能把握住他所說內容的精髓,同時又繼續遵守我們在訪談前達成的協議。通常作為一個作家,我的職責是要記住所有的細節。我應該創造出一個儘可能生動和真實的畫面,就好像我手上的筆是攝像機鏡頭。但是今天我被要求忘記細節,讓鏡頭變得模糊,讓手上的筆變得遲鈍。
所以真實的情況是,他的名字並不是理查德·庫普,他也並不真是紅頭髮。這些都只是必要的虛構,他辦公室的所在和他就讀的常春藤名校同樣也是如此。他答應跟我談話的條件是,即便是他的同事們看到了訊息也不會知道訪談的是他,而在他的世界裡,即便是最微不足道的線索也會足以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在我們首次電話通話裡說過,他可能會因此失去太多,但是卻得不到任何東西。他和其他很多人一樣,完全是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