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娟氣得面色蒼白,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往下落,一跺腳說:“我和他……和他在醍醐旅社睡過覺……”
東方鴻飛與藍寶珠的頭腦都“嗡”了聲。警長感到周身寒徹,心想:萬事皆休。
藍寶珠的心像裂成八瓣,掏出藍寶石短刀但又丟在地上,撒腿就跑,片刻便沒了蹤影。
“呂小娟,你拆散了我和寶珠的姻緣,就該和我拜天地啦!”警長滿臉寒氣,語調冰人。
“哼!”呂小娟扭過臉。她開始冷靜下來。
“小娟,”警長情緒平和起來,“我問你,你和寶珠是生死與共,患難同當的姐妹嗎?”
“東方鴻飛,我們姐妹不會為爭你而反目為仇。”
“小娟,醍醐相會,譬如朝露,我雖陷粉井,心中並不怨愧,常常憐惜的是你的痴心熱腸,性情的開朗和心地的善良,所以,這東西時刻帶在身上。”他掏出那縷繫著金戒指的頭髮,託在手,上,繼續說:“你想想,當時你假冒寶珠,又備下‘巨靈散’,故意展陳你的玉體,這些,你足能灌醉一個身心健全的男子,而他清醒後,又如何去看待你?那時,你已經清楚我已愛上寶珠,非但不避退成全,反想捷足先登。這不是有負你姐妹之情嗎?”
“寶珠是個玉潔冰清的女子,生性厭惡世上男子,淡漠兒女之情。你姐妹涉足江湖,形影不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的愛憎情趣。紙迷金醉、紅燈綠酒之處你們常去,可寶珠又被哪個男子所迷惑?如今,我倆意氣相投,一見鍾情,以將天地為媒,星月作證,做了夫妻,可被你一語拆散,自此成東南孔雀,雙飛勞燕,咱倆也後會無期,這於你又何益之有?
“東方某並非漁色之徒,這你最清楚不過。我是重情義之人,不會忘掉你的痴心……”
“那你想幹啥?”她抬起垂著的頭,很膽怯地望了警長一眼,顯然是懊悔十分。
她知道,寶珠是絕不嫁給一個身上有女人味兒了的男人,而佔有義妹心上人的竟是自己,心裡很是疚愧。又想,寶珠能遇上鍾情人,千辛萬苦,著實不易,一生怕只有這一次了。自己當她的面,竟說和“妹夫”睡過覺,這臉丟到姥姥家去了。再想,自己和寶珠情同手足,說不定姐妹同嫁…
…面頰一熱,偷偷膘了警長一眼。乞求般地說:“寶珠哪去了。
找到她我自圓場子。“”她不會走得很遠。“東方鴻飛走過來,竟用手帕會給她擦淚。呂小娟感到一股熱流湧遍全身,心居然哆嗦起來。此時,東方鴻飛責怪、憐愛的目光像是種恩賜,她一動也不敢動,恨不得那手帕永久地輕擦在臉上。她渴望得到一吻,然後歡天喜地地去尋找寶珠,看著他倆成親,自己在寂寞中慢慢等候……終有一天,”妹夫“也會娶她的。他珍藏著自己的情物,是個有心人。
呂小娟的淚越流越多,一咬嘴唇,扭過身說:“鴻飛,我知道事情該如何去辦。
你先回祝村等候吧。不找回寶珠,我他媽不是人!“說著,抹把淚水,疾奔而去。
片刻,她腳步踉蹌的身影便消失在將要黎明的煙霧中。
回到祝村,東方鴻飛見宋宅小院門扉緊閉,知道宋王氏母子尚熟睡未醒,不願叩門驚動,便逾牆而過。見寶珠出走前睡過的小屋鎖著門,便從窗子跳進,躺在床上。因一夜之間,情緒大起大落,心力絞瘁,不消片刻便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旭日臨窗,掏出懷錶一看,已是十一點鐘了。聽到宋王氏在院內輕聲說:“福貴,你把小雞兒放出來,想吵醒鴻飛嗎?快辦正事去吧。”
東方鴻飛忙喊:“我醒了。寶珠回來了嗎?”
“回來啦!”宋王氏喜氣洋洋地說,“今天她能不回來嗎?瞧你們倆,淨擺迷魂陣……”說著,走到窗下,壓低聲音:“打現在起,你倆就不許見面兒啦!”
“怎麼?”警長跳起來。推開窗戶,看見宋王氏滿面笑容,疑惑地說:“您進來說話。”
宋王氏推門進屋,劈頭就說:“給你道個喜,今天你和寶珠就成親。一會兒我收拾這屋子,當洞房。”
“啊——‘警長不由得驚出聲來,心想:這也太突然了。自己才睡了一覺,想不到事情竟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呂小娟是如何找到寶珠並圓場的?寶珠又是如何講給宋王氏的?”
宋王氏微笑地說:“你倆的心事,我一眼就看透了。寶珠的義姐作媒,說你倆早在外面拜完天地了,就差入洞房啦!都是飛來飛去的人,辦事倒也乾脆。鴻飛,按理說,婚姻嫁娶,人生大事,得辦得像樣些。可你倆……唉!紅紙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