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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擁有的正式自治權比它尋求的要少,因為每年納稅人會議的決定依然要
得到上海的領事使團和北京的外交使團的批准,而上海工部局的權力名義上
是受限制的。工部局與領事使團及外交使團之間的摩擦屢見不鮮,有時是公
開的。可是實際上,雖然這兩個使團可能批評其上海居民對中國地方當局頗
為盛氣凌人的態度,但通常是支援這種態度的。
公共租界的工部局,形式上只是納稅人會議的執行機構,逐步地擴大了
許可權,取得了行政的廣泛權力,其中包括向中外居民徵稅和維持治安的權力。
(除了土地稅——因為土地在中國領土內——和關稅外,中國不向上海的租
界徵稅)。工部局的九個成員只能由外國選民選出,選民擁有土地的價值不
得少於 500 兩,或者每年至少付租 500 兩。他們在民國初期稍多於 2000,不
足外國人總人數的 10%。納稅人會議如沒有非常重大的事項,到會的人常常
很少,選入工部局在一定程度上由一個核心小圈子操縱,主要是英國人,代
表工商界的利益。公共租界的市政僱員絕大部分是英國人(在 20 世紀 20 年
代初期為僱員總人數 1076 人中的 965 人,還不包括在巡捕房中的 792 名錫克
人),所有主要部門——衛生、公共工程、電力、垃圾處理、財政、救火會、
商團和工部局的秘書班子——的頭頭也是一樣。
從理論上說,中國的主權保持完整,但實際上,租界是外國人自行治理
的地區。在租界內,除了授予外國人治外法權的權利和特權外,公共租界的
當局實際上還對中國居民行使管轄權,中國居民占人口中的絕大多數,但是
他們沒有參加市政管理的權利。中國當局只有得到有關的外國領事同意,才
能逮捕住在租界的中國人。在上海的公共租界,中國人之間的民事或刑事案
件要在會審公廨上審理,這種公廨實際上(而不是根據條約權利)常常被外
國的陪審官所左右。中國軍隊透過租界的權力始終被外國市政當局拒絕,它
們堅持這些租界在中國的內戰中是中立的領土。
上海的外國人生活
在租界的大部分外國居民的生活方式,可以用這樣的見識來加以漫畫
化,即除了僱人力車(每英里五美分)或舢板船外,都不付現錢,連主日教
堂的捐獻也是如此。到處飛的用來付款的單據或便條,是列強的商業、外交、
軍事和宗教代表在華逗留期間暫住的這個基本上裝置齊全的世界的象徵。其
中有的人成了變化中的中國實況的有見地的觀察家,他們懂華語以及藝術和
文學修養的某些內容,甚至結交中國朋友,但這不能否認一個事實,即字面
的和比喻性的“飲食”卻是由移植到中國土地上的外國原料製成。一個英美
菸草公司的美國新僱員,回憶他 1911 年 8 月在公司食堂入夥的情況:“這是
我將在以後幾年所吃的數百次類似的便餐的第一次——清燉雞湯、蘸麵包末
的炸牛排、大米飯、煮青菜和粘手的餡餅。用必不可少的 Lea& Perrins 牌
醬汁的英國式烹調法——味道全給煮掉了。”①
上海的居民很少到“縣城”去。在鬧哄哄的 20 年代和 30 年代以前,空
閒的時間完全是與其他身穿條約港口生活中特有的消遣服裝的外僑一起度過
的。有錢的公民帶著他們的妻子坐著敞蓬馬車,下午在靜安寺路那樣的曲折
大道上來回。這條大道上附有大花園和網球場的大班(商號老闆)的大別墅,
是喝英國式漫長午茶時所見的景色。眾多的廉價僕人使某些正餐和娛樂的方
式有可能辦得比上述英美菸草公司的食堂更加大方,但仍反映了一個事實:
外國式的上海是英國人的城市——湯、魚、帶骨肉、開胃的菜餚、甜點心,
然後是咖啡,再給男士們送上葡萄酒、烈性甜酒和雪茄。打橋牌時連續地送
上威士忌加蘇打水,在餐後可以消磨好幾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