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雜雜,說的都是家中瑣事,&lso;二哥兒已經種痘,反應很好,你可放心,待好了就送來廣東。南洋一帶的金雞納霜要儘快搜求……弟弟妹妹們都好,你父親也好,我也好,不必多惦念……&rso;到了最後,就說到了含光,&lso;收到你上回的信,聽說你娘墳塋被照看得不錯,我心裡也很安慰,你來信說要請她神主和畫像,我更是欣慰。你在廣東要住多年,正應該把神主和畫像接來供奉,也讓你娘在天之靈庇佑你們一房。神主是新制的,不過畫像我就把多年來家裡供奉的那幅寄來了。現在多年過去,記憶沒有當年清晰,再也畫不出這麼像的,你要小心愛護,勿使損毀……&rso;含光邊看邊念,心中一片惘然。她讀信時,于思平已經將畫軸拉開,含光讀完了,放下信紙去看時,只見黯淡黃紙上,一名少女眉目宛然、巧笑倩兮,雖然年深日久,畫面稍有損毀,但神態、氣質,不是當年的楊善禮,卻又是誰?在飄舞的塵屑和昏黃的電燈光中,她的笑臉彷彿泛起了絲絲漣漪,下一刻就能步出畫紙,開腔說話。含光望著她怔然無語,于思平在她身邊問,&ldo;想哭嗎?&rdo;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于思平,於先生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倒是難得地溫柔了一把,&ldo;想哭的話,就靠在我懷裡哭吧。&rdo;唉,雖然是萬般不願,雖然一個勁地叫自己不要沉迷,但……靠進于思平懷裡的那瞬間,含光還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依然無法自制地感受到了溫暖與安心。?☆、雷區在哪裡?要說看到這幅畫有什麼感覺,其實……即使落了淚,大概也是因為灰塵迷了眼吧。就像是離家出走後玩得很開心的小孩,忽然間發現家裡人依然在悼念她一樣,含光現在心裡,愧疚是有的,但卻也是明白自己再怎麼也回不去了,要說對不起兒子們付出的感情,那也……那也只能對不起了唄。這樣想的話,還是滿感謝于思平的,雖然他也是無意,但畢竟還是幫她印證了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事情,否則現在只怕也沒那麼容易放下。含光大概脆弱了一小會,也就恢復過來了,只是難得平和地靠在於思平懷裡,她也不大想動,只是依然望著眼前的古畫發呆。&ldo;在想什麼?&rdo;于思平的聲音都比平時要低而溫柔。含光腦海中掠過無數回答,從&lso;什麼也沒有啊哈哈哈&rso;到&lso;你失蹤以後你們家人有懷念過你嗎&rso;,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很安全的回答,&ldo;我在想……你覺得是以前的我漂亮,還是現在的我漂亮。&rdo;于思平失笑道,&ldo;你瘋了嗎?&rdo;含光說,&ldo;這是很認真的問題呀,不要逃避不回答。&rdo;說著,她彎下腰開始收拾箱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不論是對許家和許雲深,這都是垃圾了,但對她來說,這始終是來自過去的一份慰藉。于思平今晚特別體貼,見她的動作,便去找了個塑膠袋來幫著往裡裝,又把原來的箱子復位了,痕跡掩蓋了一番。&ldo;這兩個人,不都還是你嗎,有什麼區別?&rdo;&ldo;不是問你區別,就是問你哪個更好看,這都回答不了嗎?&rdo;含光現在是真的有點被逗樂了。于思平笑了笑,&ldo;這裡面的陷阱,你當我看不出來啊?我說喜歡以前的,那為什麼要和現在的你一起。說喜歡現在的,那就成了愛你的臉,不愛你的人,反正你都有得說。&rdo;&ldo;那你現在不也等於是回答了嗎?&rdo;含光說,&ldo;感覺還是比較喜歡現在啊。&rdo;&ldo;廢話,以前的我也就見過一眼,都沒留下什麼印象,當然是更喜歡成天看著的,好歹有個眼熟。&rdo;于思平說,&ldo;走吧,再不走,大家都要散了,遇到了也不好解釋。&rdo;做賊的當然要低調點,含光也就不進去找許雲深了,和于思平一道到門外打上車‐‐這人在這方面意外地很小心謹慎,特別惜命,酒後是不會開車的。她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等計程車到了於家,進了電梯,才是若有所思地說,&ldo;你說,這命運是不是真的奇妙得很,如果……如果在以前,我和你對彼此來說,根本一點都不特別,你也壓根不會被我吸引,眼裡只看得見比我更閃耀、更完美的人……&rdo; 于思平說,&ldo;哦,你的意思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