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在含光耳朵裡,好像自動是翻譯成了天書,含光也根本並沒在聽,見許雲深的畫案放了自己的那幅工筆畫,旁邊還有個畫架,她便知道那是他答應送她的油畫了,便徑自走過去觀看。這是一幅不算太大的畫像,頂多是胸像的尺寸,運用的是寫實技巧,甚至可以說很像是一張照片,人物完全還原自含光畫的仕女畫,只是眉眼由東方的寫意扁平,變成了更寫實的透視勾勒。許雲深對原畫的神韻抓得很準,雖然在表現形式上有翻天覆地的改變,但擁有基本審美的人,都會感到兩張畫像之間的關係。不過……含光並不覺得這張畫有多像從前的自己,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不像,這當然是出色的人像,甚至可以說是極為生動,但是和她前世的容貌,起碼她自我感覺是有很大的差別,基本算是兩個人了。也不知是她自己自畫像根本畫得不對,還是許雲深在二次&lso;翻譯&rso;中出現問題,這幅畫並未給她以很深的觸動,只能讓她感到這是一副很優秀的作品。……也不能說失望吧,不過淡淡的失落是有的。含光有點不甘心,她希望是她要求太高了。雖然對自己暗暗發過誓……不過,她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掏出手機給這幅畫像拍了一張照,低下頭點點按按,給於思平發了過去。&ldo;像嗎?&rdo;也沒別的話,就這麼兩個字了。不到兩分鐘,手機輕震,簡訊便回來了。&ldo;略像。&rdo;于思平的用詞言簡意賅,彷彿這就是結論了,過了一會,又來一條,&ldo;但神韻已失,本人要更痴傻一些。&rdo;呸!痴傻個鬼!他也就小時候見了她一面,會記得她的長相才怪,還略像咧!含光手機一合,想想又不對‐‐她好像沒和于思平說過請許雲深幫著畫前世自畫像的事情。會從這幅畫像想到她的前世,可見於思平對她前世長相還是有印象的。不過……那她前世顯然也不會痴傻嘛!這人還是賤得慌。她把手機放回兜裡,懶得再回于思平了,手一背,笑眯眯地就走了回去。&ldo;啊,你看到那副了?&rdo;許雲深百忙中抽空問,患得患失,彷彿交作業的孩子,明知自己做得極好,但還是想得到老師誇獎。&ldo;怎麼樣,畫得好不好?&rdo;含光用力點頭,也不知為什麼,忍不住就是笑,&ldo;畫得特別好!&rdo;許雲深也很高興,&ldo;好,看你笑得,就知道是真好,這畫沒白送。&rdo;許雲丹拿眼睛翻了他兩下,看來對許雲深亂送自己作品的習慣也不大感冒,他轉頭和含光說話,語氣又要較剛才和哥哥說話時冷淡。&ldo;李姑娘,還要和你打個商量……&rdo;?☆、口無遮攔?許雲丹的前世和她關係和睦,有點難兄難妹的意思,沒想到這一輩子居然對自己這麼橫眉豎眼的,彷彿壓根就看不上她。看來於思平看人也有不大準的時候,起碼這一次就是看錯許雲丹了。即使他可能因為前世記憶的一點留存,對她有點熟悉的感覺,不過這份感覺也比不上現實的考量,這人對許雲深隨便就送她一幅畫,可能還是蠻不爽的。他可以不喜歡她,但含光對許雲丹卻很難生氣起來,兩個人實在是長得太像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讓她不自覺就有幾分親近,即使許雲丹不大客氣,她仍是微笑道,&ldo;什麼事?你只管說。&rdo;可能沒想到她態度這麼和氣,許雲丹微微一怔,方才續道,&ldo;就是這幅畫,是這樣,我們家這些日子想要辦一個家庭展覽,家兄的畫作便是陳列的一部分,不過,印象派畫作現在在國內的接受度還不是很高,新作裡,家兄贈送給你的這一幅畫比較適合展覽‐‐&rdo;含光見許雲深神色保守,頓時就明白過來了:之前許雲深也開玩笑般問過,要不要把她的國畫拿去展覽,她當然是立刻回絕了,且不說水平的問題,拿從前的自己出去展覽給所有人看,感覺總有點毛骨悚然。現在許雲丹要把翻過去的畫送去展覽,說不準還要拿她的國畫過去一道介紹來龍去脈,許雲深當然覺得她不大可能答應,只怕許雲丹卻是個性強硬之輩,才會堅持自己來詢問。許雲深的這幅禮物,雖然也非常美麗,但是和她本人倒是沒有太大關係了,畫得的確如於思平說得一樣,只能是略像。含光介意的點已經沒有了,也就不再堅持,而是很爽快地道,&ldo;原來如此,沒事,那你們就拿去展覽好了,如果時間近的話,乾脆等展覽辦完了再給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