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壽衣沁?&rdo;簪子的主人驚訝地發問了。&ldo;這是戴在原主人頭上的嗎?&rdo;&ldo;壽衣沁只是一種說法而已,&rdo;楊老師解釋道,&ldo;大有可能是被安放在首飾盒裡,和首飾盒襯墊的染料發生反應沁入的顏色。&rdo;&ldo;不錯,這簪子形制特別、用料貴重、工藝罕見、機關精巧。&rdo;秦教授推了推眼鏡,下了定論。&ldo;這種旋動開花的設計,在海內外傳世品乃至出土品中都沒有見過,原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低,這簪子雖然有這麼多過人之處,但差在不是金器。應該來說是不會插戴在主人頭上陪葬的,有可能是隨同裝盒一起下葬。&rdo;雖說自己老被坑,但秦教授畢竟是業界大拿,一席話說得含光也是暗自點頭:這個簪子在她的藏品中,只能說是別有巧思,但論貴重那還排不上號。其主要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出席葬禮的時候用的。送葬的時候,花苞收斂,規規矩矩的只是普通的銀簪而已。等到回來開宴吃酒時,若不是近親,便可以舒張花瓣,一下又成了一枚清新雋雅的白玉花簪了。雖說構思奇巧,令她十分喜歡,但礙於其主要用場,含光頂多閒來無事賞玩一下,但還沒到會插戴下葬的地步。&ldo;這不是才三種沁色嗎?&rdo;本來還以為,這花花綠綠的肯定是價值大減了,結果被這麼一說,含光才知道原來這就是沁色,剛才她差點脫口而出:我爹手裡那些古玉,有些雖有沁,但沁色可不會這麼難看。不過思及自己身份,卻又到底還是忍住了,這時也只能繼續圍繞沁色發問。&ldo;還有一層是這個玉面的麻點,你看到這和蟲蛀一樣的黑點就是了。也是水沁的表現,&rdo;秦教授心不在焉地說,&ldo;四色是可以肯定的了……這簪子下葬以後一定是在一個溼氣非常厚重的環境裡儲藏了很久,天氣可能也很悶熱,應該是典型的水坑玉器。按照這個打造工藝的細節來看,斷代我會斷在本朝,最多也就是三百年前了,不可能再往前,三百年能有四色沁已經是非常難得,說五色沁可能是有點誇大了吧。最後一種綹色,雖說色彩發黃,但是也不能斷定就是土沁了,很可能只能算是雜質而已。&rdo;這花苞聚攏時也就是個花骨朵兒,張開了無非掌心大小,還不是什麼蒲扇巴掌的掌心。這麼一塊不大的玉料上出現了四種沁色,要一一地鑑定和推測來歷,不是行家根本就做不到。反正在含光來看,一樣是花花綠綠的十分醜陋,和她爹手裡那些藏品的品相根本就不能比。她托腮看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無聊,站起身打算回去喝杯水潤潤口。結果,才往門口走了幾步,那幾乎把門口給擠破的人潮裡,就有了喊聲,&ldo;小姑娘,你這個簪子賣不賣啊!我出五十萬!&rdo;一開口就是五十萬,含光賣出去的步子都是驚得收了回來。可就這還不夠呢,人群裡就傳來了爭辯聲,&ldo;祝老三,你虧心不虧心!你出得起五十萬嗎!小姑娘!我出六十萬,六十萬給我吧!&rdo;這麼一來,站在櫃檯前邊搞鑑定的幾個人也都被驚動了,楊老師連忙過來把含光拉到了身後,沖人群喊道,&ldo;對不住了諸位,我們這個要上拍賣會的,不可能在這兒出手!&rdo;他多少有些惡作劇地又喊了一嗓子,&ldo;就是要出手,也得先盡著自家人了!&rdo;含光還十分迷迷糊糊,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被侵染得五顏六色十分不養眼的簪子,能開出五六十萬的高價來。可沒想到走回櫃檯前的時候,還在欣賞玉花的葉庭還給來了一句,&ldo;真是坑人,也沒看見誰在這了,六十萬的價錢都開得出來。&rdo;他倒是絕了在這裡買下來的希望‐‐有秦教授在,不可能開出低於行情價的價格,而且按照慣例來說,簪子本身也要經過一系列的修復工作、拍照工作甚至是研究工作,才會走到買賣流程。就是要買,也不可能現在就給轉手了,秦教授的徒孫,郡主的師侄,剛才隨口談吐起來說的就是一樣玩古董的何家英字輩的後代,雖然穿著看不出什麼,但葉庭完全相信這個小姑娘家裡可能根本就不缺錢,這玉盤玩出來以後,說不定就給留在師公這裡充作收藏了。不論如何,能親眼見到一樁稀世珍寶的誕生,也已經足夠讓人心懷激盪了。僅僅是這個天漏的傳說,都可以為店裡招來不少名聲和賣氣,葉庭乘勢就邀請秦教授,&ldo;大師,今日您徒孫開出天漏,簡直是大喜啊!可必須一起喝喝酒慶祝一下了,您說是不是?&rdo;秦教授根本就是一心都鑽到簪子裡去了,聽了葉庭的說話,半天才有反應,&ldo;……你說得是,小葉,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