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眉頭一皺,又仔細審視了這簪子一遍,他忽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把簪頭對著自己,好像是要看到花苞裡面似的,眯起眼往裡使勁地看了幾眼,又走到門口,乘著日光,彷彿看萬花筒一般,仰著頭觀察著簪口。葉庭是最敏銳的一個,當下就快步走到了秦教授身邊。&ldo;老爺子‐‐這簪子有門道?&rdo;&ldo;你有天平嗎?&rdo;秦教授不答反問。&ldo;有有有。&rdo;葉庭一疊聲地說,回身就去安排了。老爺子反常的做派,也是立刻在街口吸引起了一點注意,來往的行人多有停下腳步,留意著他的動作的。天平很快就被送上來了,秦教授拿起銀簪稱了一下,眉頭就是一皺。&ldo;這個重量,不對勁啊。&rdo;&ldo;是啊。&rdo;李年也看出門道了,她又在花苞上敲了一下,&ldo;這不是完全空心的啊……可簪頭打死了,難道是藏真?真正值錢的東西在花苞裡面‐‐要把花瓣撬掉嗎?&rdo; 含光一時不由得大急,正要開口說話時,秦教授已經白了李年一眼。&ldo;年輕人就是性急……把刷子給我。&rdo;他年紀雖大,但動作卻是瀟灑專業,清除積灰的動作比李年還快了不少,很快就把整個簪子的髒汙都給清除掉了。老人家又拿起簪子,反反覆覆顛來倒去地研究了一會,一拍大腿,拿起一個新刷子,沾了油,就在花瓣縫裡來回地刷了幾道。&ldo;滲進去了!&rdo;葉庭驚呼起來。&ldo;真的是空心的!&rdo;此時店外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聽到葉庭驚呼,都是一陣鼓譟,有人已大聲問道,&ldo;是出大漏了嗎?葉老闆?&rdo;‐‐要知道,剛才含光沒有離店多遠,她買下這些簪子的來龍去脈,別人可不都是親眼看著的嗎?可能是純銀的還不算什麼,但現在看葉老闆表現,彷彿是有大漏,街坊鄰居們怎麼能不來看熱鬧?&ldo;還不好說……&rdo;秦教授又把簪子拿到店門口,藉著天光觀察了一下,也不知有了什麼結果,回來又往花瓣盡頭,花的蒂頭處使勁地抹了幾道油。對路了!師公!含光屏著呼吸,在心底默默地給秦教授加油‐‐她現在也說不清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激動了。到底是如無意外,即將到手的金錢,還是那種和舊物故人重逢的感慨……種種情緒在她心中複雜地旋動著,留下來的只有一種純粹的表現:興奮。&ldo;嗯……&rdo;彷彿是終於找到了頭緒,秦教授又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便一手捏著蒂部,一手握著簪身,輕輕一用力,扭動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銀簪竟發出了輕微的異響,然後……在圍觀人群的驚呼聲中,緩緩地綻放了開來。帶有弧度的花瓣,隨著秦教授的旋動慢慢倒下,也露出了花苞中蘊藏了數百年的秘密‐‐花瓣中間,赫然是以和田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花心,雖說體積不大,但花蕊雕刻得惟妙惟肖,在陽光下散發出溫潤的光芒,雖不過分耀眼,卻是極為奪人心魄。而五片花瓣,更是以絕妙的工藝包嵌了五片一樣質地的和田白玉在內,整朵玉花‐‐隨著整朵花完全綻放,含光的眼神也落到了花瓣上,無盡的失望,頓時席捲了她的內心,在一片寂靜中,她忍不住叫了起來。&ldo;呀!這花瓣怎麼花花綠綠的!難看死了!&rdo;屋內人的眼球,頓時都被她的這句話吸引到了含光身上,每個人神色各異,秦教授似哭似笑,楊老師滿面無奈,李年和葉庭卻都是一臉的驚訝‐‐還沒回過神來。屋外卻是有人已經大喊了出來。&ldo;天啊!和田白玉五色沁‐‐我的個老天爺呀!天漏,天漏啊!&rdo;☆、有錢淫玉器入土以後,因為和各種物質發生反應,在內部形成的那種絲絲縷縷的棉絮狀物體,就叫做沁色。就像是天下沒有形制完全相同的玉器一樣,哪怕同一對鐲子,一起埋下陪葬,這沁色最終體現出來也可能是千差萬別。沁色以量為尊,五色為極,現在出土的古玉里一般最多也就是集五色沁於一體了,再多的六色、七色,便是從未於人前現身。葉庭一邊擦著汗,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了一番,望著含光的眼神也滿是驚異。手裡貪婪地捏著這五色沁梅花銀玉簪,幾乎捨不得還給秦教授。可秦教授卻哪管那麼多,奪過來放在眼前仔細地端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