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然後他再哭。
勉強伸過一隻手,繞過他的身子,拉過氈毯來把他裹上。
然後費力的去摸那盞沒點過的油燈。
還好我不用再去擦火刀火石。
念一句小小的咒語,油燈跳了跳,亮了起來。
模糊記得,這咒語好象還是以前輝月教我的。
火光不算亮,但是可以讓我看清輝月的樣子。
他很狼狽,披頭散髮,兩眼緊閉著,紅腫的厲害。嘴唇裂開了口子。好在身上並沒有被冰雪浸溼。他穿著厚厚的鹿皮的靴子。
我不記得他有這樣的靴子,我也沒有。
把靴子替他褪下來,果不其然,腳涼得象冰砣子一樣。
我把他的腳抱在懷裡,替他焐暖。
他的腿很僵硬,雖然他的神智已經昏沉,但是腿還在不自覺的不停顫抖著。我知道,這是因為過度緊張和疲勞而引起的痙攣。
我現在相信他是自己走過來的。
解開他的外衣的時候,衣襟裡有一張簡陋的地圖。
上面有個紅點,標的應該是我的位置。
可是,他是怎麼一個人走過來的?就算他看得懂這張圖,他懂得分辨地形麼?
輝月不安的動了一下,嘴裡叫道:“飛飛,飛飛。”
他皺著眉頭的樣子,脆弱得象是下一秒就會碎裂一樣。
我輕輕躺在他身旁,把他摟住。
他慢慢安靜下來,緊緊抱著我的腰,再度安靜下來。
天,這真是個頭痛問題。
他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沒吃的沒喝的……
輝月。
有些憤怒,更多的是無奈和心酸。
等天明瞭,得想辦法通知人來接他回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我發了個煙火的訊號,輝月一直睡著,他累的太厲害。
我把他又包得緊了些,然後看著西面等著有人來。
應該不會那麼快,這樣厚的雪,就算最快有人來也要到午後。
哄著給輝月吃了一口那種藥麵兒。他根本沒有睜眼,就這麼迷迷糊糊張開口嚥了下去。你說他是醒著,他又呼吸勻淨平穩,始終閉著眼。你要說他睡著,他又把我抱得死緊,怎麼都不肯放開手。
我看著外面皚皚的白雪,想了很多。
我不知道輝月是怎麼弄到了地圖,跑了這樣長的山路來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