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洛熙的名字,還是因為她的那個吻就這樣失去了。
不想再如貓捉老鼠般地陪他玩下去了,尹夏沫蹙眉說:“到底怎樣你才會答應呢?!”
“如果我說,無論怎樣我都不會答應,你相信嗎?”
“不相信。”
“哦?”歐辰淡笑,優雅中略帶倨傲,“這麼有自信?”
“如果最初你的資料就在腎源庫裡,不會現在才找到你。應該是在得知小澄的病情之後,才決定去檢查自己是不是適合移植給他的,對嗎?”
象他這樣的豪門公子,怎麼會隨便去進行腎移植的配型檢查呢?而他,居然知道小澄的病情,說明他一直是有派人調查她、關注她的。正是基於這一點,尹夏沫相信跟歐辰還有一線談判的可能。
“所以,當醫生告訴你配型很合適以後,你就在等我來找你。既然如此,你想要什麼條件才能同意將腎捐給小澄呢?金錢,我知道你不會在意,可是,其他的呢?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會答應你!”
尹夏沫沉聲說。
“很聰明。”
歐辰讚許地點頭,從她身邊走開,到酒櫃處倒了一杯威士忌。凝望著水晶杯中的酒液,他眼睛冰綠,說:
“可是你能答應我什麼呢?和我上床?和我同居?做我的情人?是不是你以為我會開這些條件給你?”
尹夏沫沉默。
是的,她想過他會提出這些類似的條件來交換。
“你會答應嗎?”
目光從威士忌慢慢移到她的面容上,歐辰冷冷地問,聲音裡有冰冷的嘲弄。
尹夏沫閉上眼睛。
“既然不會答應,剛才又說那些大話做什麼?”
威士忌火辣辣地從咽喉一路燃燒到胃裡,痛得抽搐了一下。醫生囑咐過他這段時間不能飲酒,可是面對她的痛苦只能用另一種痛苦來轉移。
“是要上床嗎?”
尹夏沫面容蒼白,睫毛幽黑地抬起,她定定地凝視歐辰,眼底有兩簇令人心驚的空洞洞的火苗。
“要上床幾次,你才可以把腎捐給小澄?”
手指一緊,險些將水晶杯捏碎,歐辰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彷彿她是一個怪物!
“什麼?!”
“這豈非很公平,”尹夏沫蒼涼地笑,眼神空洞,“世上原本沒有免費的午餐。我的貞操固然重要,你的腎又何嘗不重要,本來也不能白白去拿別人的東西,如此交換也可以心安了。”
只是……
為什麼心會痛得彷彿麻木了……
象是絕望。
做出這樣的決定以後,生命中,有一些人與事,就會被迫放棄吧?可是,如果沒有了小澄,哪怕是完璧無瑕地生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冰綠的眼眸彷彿深冬的湖底般沉黯!
歐辰的神情竟看不出是憤怒還是心痛,他抿緊嘴唇,又倒了一杯威士忌在水晶杯中,仰頭一飲而盡,聲音有些沙啞:
“真是偉大的姐姐……”
一零七
頓了頓,歐辰等到胸口翻絞的情緒平穩下來後,看著她,說:
“可是,你猜錯了一點。”
“……?”
“我等你來,是為了告訴你——無論你用什麼方式,我也不會把腎捐給尹澄。”歐辰眼神冰冷,“我等你來,只是為了讓你聽這句話而已。”
“為什麼?”
尹夏沫耳膜轟轟作響,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她驚怔。
“因為——”
他冷漠地勾起唇角,笑了笑。那笑容,帶著幾分殘忍的快意。
“——我恨你。”
尹夏沫全身發涼,一種恐懼緊緊攫住她。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了!冷汗從她的背脊涔涔滲出。
…………
……
那晚,瀰漫著霧氣的櫻花樹下。
歐辰的面容蒼白得彷彿透明,他輕咳,嘴角有抹猩紅。漆黑的夜色裡,慢慢地,他閉上眼睛,跪在冰冷的地上。
“這樣……可以嗎?”
樹葉被夜風吹得劇烈搖響,修長的背脊挺得僵直,他跪了下去,即使是無比卑微的姿勢,卻依然有種貴族般不可褻瀆的倨傲……
……
“……如果是因為我的錯,”
樹葉沙沙作響,膝蓋下是冰冷的土地,歐辰的背脊倨傲筆直,雙唇痛楚得沒有血色。
“我……願意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