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色不斷倒退,卻沒有絲毫雀躍。
這是一趟有去有回的行程,和離開這個概念完全無關。
更何況這次去京崎,她肩上的任務可不輕鬆。
但當荒蕪的濃霧逐漸散去,車輛一路向北,替換成鬱鬱蔥蔥的藍天和空曠的原野,她的心好像也被逐漸開啟了,慢慢有了呼吸的空間。
幾個小時後,廣播播報即將停在京崎南站。
黎青夢湊近車窗,兩側摩天大樓衝進視野的瞬間,她的心臟跳得這輛列車還快。
明明只闊別幾個月,卻感覺是上一世紀的事情。
車水馬龍的街頭,刺目到浮塵的陽光掠過高樓的玻璃窗,在她的臉上留下光點。
黎青夢隨著擁擠的人潮走出站臺,輕吸著空氣裡的風,風裡夾雜著微末的柳絮。
同樣的月份,卻沒有見鬼的回南天,是一種乾燥的涼爽。
這裡的每一樣都是她所熟悉的,也是她所喜歡的。
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在迎接這座記錄了她所有飛揚和驕傲的繁華都市。
黎青夢拖著箱子擠上地鐵,這個交通工具而言對她一直都很陌生。
以前是不需要坐,後來在南苔是根本見不著,壓根沒建。
輾轉兩條線,黎青夢疲憊地到達了定好的賓館。
這是放在以前她壓根看不上眼的連鎖賓館,但在經過南苔筒子樓幾個月的浸泡,她開啟房門後居然覺得很順眼。
不會漏水的衛生間,乾燥的被褥,能看見電視塔的窗戶。
她本應該翻出行李快速洗個澡,沖掉身上一路沾染的味道,把自己拾掇得體面些。
但是在看到這扇窗戶後,她鬼使神差地站在窗戶前發了很久的呆。直到高聳的電視塔亮起滿面的燈火。
她居然一直看著這片景色,傻站到日落。
*
因為耽擱,黎青夢只來得及洗澡,沒化妝,素著臉上了高峰時段的地鐵,出地鐵後又輾轉打了一輛車,去往根本沒有地鐵和公交可以抵達的僻靜別墅區。
該小區需要刷卡才能進,她止步於此,掏出手機,撥出了通訊錄裡的某個號碼。
原來的號碼在當初去南苔的時候就換了,對方接到這個電話,恐怕不會認出是她。
但就因為不認識,才被接通了。
“喂,是誰?”
黎青夢柔和道:“大伯,晚上好。”
“啊……是你啊。”他語氣冷淡下來,“我在參加飯局呢,不方便講電話。有什麼事要緊嗎?不急的話我們改天再慢慢說啊。”
他故意把電話拿遠一些,讓她能夠聽清周圍的嘈雜聲,證明自己不是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