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房以後,就站在門口。
“為什麼我們不跟他們一同進去?”波爾朵斯說。
“因為,”達爾大尼央回答說,“應該先弄清楚這個軍士和那十來個陪伴他的人對我們有什麼企圖。”
那個軍士和十來個人都待在小花園裡。
達爾大尼央問他們想做什麼,為什麼待在這兒不走。
“我們接到過命令,”軍士說,“幫助您看守您的俘虜。”
對這一點沒有什麼可以說的,相反,對這種周到的關心表面上應該表示一下謝意。達爾大尼央謝過了軍士,又給了他一個克朗,讓他能為克倫威爾將軍的健康喝兩杯。
軍士回答說清教徒是從來不喝酒的,他把克朗470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啊!”波爾朵斯說,“多麼可怕的一天呀,親愛的達爾大尼央!”
“波爾朵斯,您說些什麼?您把它叫做可怕的一天,而在這一天裡我們又找到了我們的朋友!”
“是的,不過是在怎麼樣的場合見到的呀!”
“局面確實叫人很棘手,”達爾大尼央說,“可是沒有關係,我們進去看他們吧,想法稍稍弄清楚我們眼前的處境。”
“我們的處境的確太複雜了,”波爾朵斯說“我現在懂得為什麼阿拉密斯在那封信裡特別叮囑我要我掐死這個可怕的摩爾東特。”
“別出聲!”達爾大尼央說,“不要提到這個名字。”
“可是,”波爾朵斯說,“我說的是法語,他們都是英國人呀!”
達爾大尼央帶著驚訝的神情望著波爾朵斯。一個有理智的人聽了各種各樣的蠢話都會有這種神情。
波爾朵斯也對著達爾大尼央望,對他為什麼這樣驚訝絲毫也不懂,這時,達爾大尼央推推波爾朵斯,說:
“我們進去吧。”
波爾朵斯走在頭裡,達爾大尼央跟在後面。達爾大尼央小心地關上門,然後先後地擁抱兩位朋友。
阿多斯滿臉愁容,顯得心事重重。阿拉密斯一會兒望望波爾朵斯,一會兒望望達爾大尼央,一句話也不說,可是他的目光充滿了表情,達爾大尼央一看便全領會了。
“你們想知道我們怎麼會在這兒吧?我的天主呀!這很容易猜得到。馬薩林派我們送一封信給克倫威爾將軍。”
“可是你們怎麼會到了摩爾東特身邊的呢?”阿多斯說,“這個摩爾東特,我對您說過要提防他,達爾大尼央。”
“我曾經叮囑過您要掐死他,波爾朵斯,”阿拉密斯說。
“還是那個馬薩林。克倫威爾派他去見馬薩林,馬薩林又派我們來見克倫威爾。一切都是命運安排。”
“對,您說得對,達爾大尼央,命運把我們分開,命運害了我們。所以,我親愛的阿拉密斯,我們不要再談這些了,還是聽天年由命吧。”
“見鬼!相反,我們要談,因為我們曾經約定,我們永遠在一起,即使彼此進行相對立的事業。”
“啊!是的,是完全對立,”阿多斯微笑著說,“因為在達兒,我問您,您參加的是什麼事業呀?達爾大尼央啊,您看那個卑鄙無恥的馬薩林利用您幹了些什麼。您知不知道今天您犯下了什麼罪行?抓住了國王,使他蒙受恥辱,使他將被處死。”
“哎呀!”波爾朵斯說,“您這樣想嗎?”
“您說得太過分了,阿多斯,”達爾大尼央說,“我們可沒有走到這個地步。”
“我的天主!相反,我們卻走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麼要抓住一個國王?當大家願意尊敬他就像尊敬一位主人的時候,誰也不會像購買一名奴隸一樣購買他的。你們以為克倫威爾是為了把他重新放上王位,所以付二十萬英鎊的嗎?朋友們,他們是要殺死他,你們瞧著好了。這還是他們能夠犯的最小的罪行。悔辱一個國王還不如把他斬首來得好。”
“我不對你們說不,總之,這是可能的,”達爾大尼央說;“可是,這一切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來這兒,是因為我是一名軍人,因為我為我的主人們效勞,也就是說,為那些付我軍餉的人效勞。我宣過誓要服從,所以我就得服從,可是,你們並沒有宣過誓你們為什麼到這兒來,你們在這兒是為什麼事業盡心盡力?”
“世界上最神聖的事業,”阿多斯說,“苦難的事業,王權的事業,宗教的事業。一位朋友,他的夫人,他的女兒,給以我們榮幸,要我們幫助他們。我們已經竭盡綿薄之力為他們服務。我們沒有權力,但是天主會理解我們的願望的。您可以用另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