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毒斑,甚至還有切斷重接的痕跡,與那隻養護得當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乍看,就像是一隻漂亮的人手,接在了鬼的身上似的。
“誰做的?”
花無心只是垂著頭,不回答。
花青瓷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層疊的痕跡,心裡隱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按上花無心手腕脈門,停了一會,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事情似的,笑了起來。
“百里對你倒是挺不錯的,把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
花無心一直呆滯著的眼睛突然亮了下,“……什麼?”
花青瓷笑道:“他們苗疆的東西唄,什麼鳳凰蠱生死蠱的……能給你種上的他怕是一股腦兒的全給你用上了,看著你身上這些傷,他其實心裡挺不好過吧。”
花無心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僵著一張臉若有所思。
一邊的花青瓷已經穿起了衣服,那件銀紋黑衣與尋常萬花弟子的並無不同,但是穿在他身上就彷彿特別的不一樣。他穿的不快,很有條理,動作也很謹慎,像是從胎裡帶來的習慣似的,沒有人見過他驚慌,也沒有人見過他急躁的模樣。
花無心摸著那些傷疤,突然開口,“我沒有關他。”
花青瓷的手頓了下,卻很快就恢復常態,應道:“好。”
說罷便要往門外去。
花無心在後面叫住他,“師兄,我……”話卡在喉嚨裡,儘管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可以簡單的說出口。
花青瓷沒有回頭,只是輕笑了一聲。
“小匕,這世上除了花殺,我心裡只夠再裝一個人。你來的不晚……只是太涼了,把你揣在心裡,我涼的受不了。”
無論是茶還是晴天,是花殺還是那個人,都是暖的……唯有自己,是那一年雪天仙蹟巖下的寒潭冰窖。
目送著那身黑衣走出門,看著他消失在門簾後面。
花無心還坐在原處,只是看著那微微晃動的竹簾發呆,直到彷彿確定了那個人不會再回來,終於不用再強作鎮靜……原本安靜的人突然就大口的喘起來。
坐姿是學那個人的,習慣是學那個人的,各種小表情是學那個人的,就連說話的口吻也是學那個人的。可是學得再像,也不能代表什麼,也無法超越本尊。
原本一直強撐著挺直的脊背,彎出一個疲憊的弧度,花無心跪坐在床上,只是大口的呼吸著,彷彿能把胸口鬱結著的疼痛,還有說不出口的話,全都變成空氣釋放出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