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答道,“那四個問題,是真的。”
“那,那後一句呢……”
花青瓷笑了起來,那雙彷彿天生就能勾人的桃花眼像兩彎月牙似的,眼尾薄薄的紅,還有眼底朦朧的波光,美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他用手肘撐著床,努力的把身體抬起了一些,嘴唇在花無心臉頰上輕輕擦過,帶著溫熱的吐息停在他耳畔,然後用那花無心的印象中從未有過的溫柔語調,對他說道:
“當然,是騙你的。”
鐵鏈的崩斷聲也沒能把這一聲耳邊的輕語蓋過。
花無心怔怔的看著花青瓷一手扯斷了鐵鏈,那隻蒼白色的手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像是要直接捏死他似的。花無心沒有掙扎,就這麼任由對方將他擒住,那雙彎彎的眉眼依舊在笑,眼底是他很熟悉的……從一開始保持到現在也沒有改變過的冷淡。
那雙柔軟的唇前一刻還碰過自己的臉。
然後說出了前所未有的殘酷話語……比起自己所做過的一切,都要更殘忍。自己在他的身上插刀子,而他卻微微笑著把刀子送回了自己心裡,一報一報,這麼一來一去,算是還了嗎。
花青瓷顯然並不很關注此時的花無心在想些什麼。
他似乎很不介意再把這刀口劃得更深些。
因為他提著花無心的脖子,只問了一句。
“說吧師弟,你把葉觀瀾,關在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脫出金門關
自有記憶開始,花無心就跟在師父身邊。
師父執拗,要強,無論做什麼都不甘落於人後,可是她入門比師伯晚一天,只不過是晚一天……便是天與地的差別。
師父專修花間遊,雖比不得師祖,卻也是浩氣盟中頗有名氣的強手。師伯則專修離經易道,居於萬花谷之中,開了間小小的醫盧,不怎麼過問世事。可就算是這樣,當人們提起花氏一門之時,名字擺在前面的始終是師伯花折枝,而花小迷,永遠是花折枝的師妹。
只差一日,便是天與地的差別。
花無心只見過那位師伯寥寥數面,在印象中,是個溫柔的讓他有些失措的人。可是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與他相處,去跟隨他學習醫理,因為光是修習花間遊,光是達成師父的標尺就已經讓他筋疲力竭。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不夠。自己差的更多,差那個人的徒弟更多。
自己是花青瓷的師弟。
人們提起花氏一門的時候,花小匕永遠只是花青瓷的師弟。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什麼時候察覺到自己異樣的心情呢?
是從把他推下寒潭的那一刻開始嗎?還是從他牽著花殺的手無視了自己徑直離開的初見開始?
無論是何時也好,都已經是沒有意義的過去了。
和花小匕這個名字一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花無心就這麼怔怔的看著花青瓷,突然眉心微蹙,嘴角溢位一道血線,落在花青瓷蒼白色的手背,蜿蜒直下,滑進頸子裡。
面前的人,依舊淡笑著,眉眼彎彎,那對薄唇微啟,開口的聲音溫軟,聽不出悲喜。
“疼嗎?”
花青瓷這般問道。
花無心心口疼得發麻,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呆愣的看著花青瓷的臉,半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接著便被一把推了開去。
被擠壓了許久的氣管舒展開來,空氣與血液混雜在一起,嗆得他不住咳嗽。
“知道疼就好。”
清亮寒涼的聲線,依舊無悲無喜。
花青瓷扯斷另一條縛著他手腕的鎖鏈,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兩手,發出咔的幾聲輕響。他跳下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單衣與繃帶,挑了下眉,復又往屋裡一通環視,最終目光落回了花無心身上。
花無心還在發愣,卻發現面前落下一片陰影,反應過來的時候,花青瓷已經開始解他的衣帶,花無心有些無措的往床裡面縮了縮,卻被一把拉了回來。
“借你衣服用用。”
花青瓷無視花無心的微弱掙扎,幾下便扒下了那一件繡著銀紋暗花的黑色外衣。
拉扯之間,花無心手臂上的那傷痕便露了出來,花青瓷的臉色沉了下,把那件黑衣放到一邊,坐回了床沿上,一手握著花無心的手腕,一手緩緩揭開了他的袖口。
猙獰的舊傷疤,盤踞了整個小臂。
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