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並且臨時起意,下手殺害了某一個獨居的老人,奪走了老人的錢財,隔天又和平常沒有兩樣地照常去上班,那麼誰也不會想到他竟是個殺人犯。這類的兇殺案件就很難破案了。
如果我殺了山內,並且打翻他房內的抽屜、櫃子,偽裝成強盜殺人,那就像前面所說的例子,只要沒有目擊者,我根本不需要準備任何不在場證明,因為沒有人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別說長野鄉下地方的警察不會找上我,就連東京警視廳的幹練員警,也一樣不會懷疑到我身上。對於在東京小角落生活的我,他們根本沒有理由懷疑我有殺害山內的動機。
那些無能的警察,輕易地把千賀子的死歸為自殺事件,就算警方中有人想到住在墨田區的益子秀司可能有殺人動機,也會因為千賀子是自殺的而推翻對我的懷疑。還有,根據西尾久的鄰居的證言,當時確實有人看到穿著立領的外套,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拜訪千賀子,可是警方也很難聯想到他們就是金融公司的井原和山內吧!總之,當我聽說山內要回長野的鄉下過年時,就下定決心。如果他住的地方相當偏僻,我便在那裡解決他。
照子的表情很不安,大概是我下定殺人決心的蒼白臉色,讓她感到害怕吧。送她回去目白的途中,我們仍舊去上次去過的餐廳吃飯,然後再去她家。我第一次進入她的房間,坐在被爐桌前喝咖啡。照子說:“下次去你家。”我回答:“好。”
電視的晝面上,是下雪的場景,正在播放聖誕節的節目。我的眼睛看著電視,心裡想著山內的鄉下住家。照子說:“聖誕節快到了。”看著同樣的雪景,心裡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事情。照子又說:“聖誕節在這裡開個party吧!”我點頭同意,心裡想著自己的罪過。今年的聖誕節,原本是我們一家三口第一次共度的聖誕節,現在卻……算了,忘了吧!
很明顯地,照子期待能夠和我有進一步的發展。女人實在太單純了,這麼輕易就被男人玩弄於手掌心。如果我願意繼續說謊,那麼我也能像井原或山內那樣……
我無法正視照子的臉。白皙的臉龐,不高的鼻粱,化得有點濃的圓眼睛,雖然不是特別醜,但是就是缺乏魅力,讓人無法印象深刻。不過,她的腳就很容易讓人記住了,那是一雙屬於家庭主婦的腳。圍裙之下,穿著短襪,精於家事的家庭主婦的腳。
今天晚上也是除了親吻之外,我沒有別的舉動。照子說:“後天在那家咖啡館見面。”我若無其事地問她井原的事情,她說不知道井原的老家在哪裡,只知道他會在東京過年。
結束了。夠了。我想要的情報,都已經到手了,不用再和照子見面,也不用再以虛假的情意欺騙她,我會從她的眼前完全消失。她沒有我的住址,絕對找不到我的。後天,她會去那家咖啡館等我吧!可是,我不會去了。雖然覺得很抱歉,卻別無他法。
我想寫信向她道歉,但是那樣會留下證據。我說車子不能在下面停太久,便起身告辭。
十二月十五日(星期四)
星期六的阿美商店街生意興隆,來往的客人非常多。我戴著墨鏡,穿著和平常不一樣的服裝,以和平常不同的髮型擠在人群中,買了一把登山刀。
照子現在正在那個咖啡館裡等我吧?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擔心。接近她的原因,就是為了得到和井原與山內有關的情報,如果我會傷害她,我已盡力減輕傷害的力道,儘量減少和她接觸的時間了。
十二月十七日(星期六)
最近我過著天快亮時才睡覺,黃昏的時候醒來的生活。既然選定在晚上的時候進行殺死山內的活動,現在開始就要習慣白天睡覺,晚上活動的生活。
我從《G週刊》剪下有山內的那張照片。雖然那個專題以井原為主,出現在照片內的山內的瞼很小,但是山內的臉很有特徵,我已經把他的長相記在腦海裡,不會認錯人了。
為了方便隨機應變,殺人的計劃要愈簡車愈好。因為當天的突發狀況是無法預測的,計劃如果太過瑣碎,到時候可能反而會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山內的謀殺計劃雖然再簡單不過。但也有幾個執行上的顧慮和問題。在人口少的鄉下,外來的人很容易引起當地人的注意,所以在穿著與外觀上,要儘量與當地人相同,讓人分辨不出是外來的人。還有,不能坐計程車去,更嚴禁向當地人問路。如果日義市的車站極其偏僻,除了當地人外,幾乎沒有外人會在那裡上下車(我想日義市應該不至於如此偏僻),那我只好放棄在那裡殺人的念頭,因為車站的站員大概很容易就注意到我這個外來者。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