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舉杯而飲。
數杯下肚。
一瓶酒已是見底。
“好酒啊,好酒,雖無大雪,卻已是到了意境。”亞索喝的興起,起身推開了窗戶。
沒有濃雪撲面,只有春風暖暖。
春風暖暖酒意薄。
也算好時光了。
“說吧,你要殺誰?”亞索在視窗站定了一會,忽然說。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你去殺人?”陳森然神色平靜,將手中的杯盞緩緩放在了軟榻上。
“我不是聾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你將有什麼麻煩。”亞索頓了頓後又說,“我喝了你這麼多年酒,總要拿些什麼來還你,我沒有別的,只會殺人。”
“現在還不是時候。”陳森然也沒有再否認,而是站起了身說,“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
“下次……”亞索在窗邊低語著,“那麼下次,帶些清酒回來吧。”
“一定。”陳森然低笑,關門。
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樣了。
他們不會深情熱烈地說,我不想你死去之類的狗血撒地的話。
他們只會背對著身子,彼此站在黑暗裡,說,下次帶更多的酒來吧。
所以,也請不要隨便就那麼死去了啊。
因為,難得有人可以坐在一起不說話,只是喝酒。(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六頁 【巨瀾前端】
陳森然在長街上行走。
深夜的風終於冷了起來,靠海,一下子酒意就消了大半。
長街上很空寂,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經關門了,只有街尾的一家店還亮著燈。
昏黃的光,像是老舊的布簾。
那是一家狹小的麵館,有濃郁的香味從裡面冒出來,蒸騰的水蒸氣裡,整間麵館都變得有些不真實。
陳森然走到這間麵館的外面,嗅了嗅鼻子,忽然停了下來。
“好香啊,正好有些餓了。”他這樣自語著,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在一張油油膩膩的桌子旁坐了下去,旁邊是一簾竹簾,那一側也冒著熱氣,大概也是深夜的客人。
陳森然朝著老闆喊:“來一碗海鮮麵。”
“好叻。”老闆很自來熟地朝著這個雙眼蒙著布的盲眼客人笑。
他是個很地道的比爾吉沃特人,海盜巾,紋身,還有常年被海風吹曬出來的粗糙面板。
也許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驍勇的海盜。
面很快被做了出來,很地道的比爾吉沃特海鮮麵,蟹,蝦,貝,粗細均勻的麵條,上好的鮮湯。
解酒的不二佳品。
陳森然道一聲謝,就開始吃。
吃了一會兒,陳森然忽然說:“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恩,我聽說了。”有人回答他,在竹簾的後面,是個女人。
“你打算怎麼做?”陳森然又吃一口面,吃的嘩啦作響,面,真的是好面。
“你管我怎麼做,反正是你要的結果不就好了?倒是你,你能活著回來嗎?要是你死在了艾歐尼亞。那麼……”那個女人冷哼了一聲,卻最終還是有些擔憂。
“……看來我回來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陳森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這樣回答。
他吃的越發歡快,最後連麵湯都一股腦喝了下去。
“好吃。”他大聲稱讚著站起身放下了幾個錢幣。
“保重。”裡面的女人說。
“你也是啊。”陳森然抹抹嘴,笑著大步走出了這間深夜的麵館。
夜還很長啊。
——————————
調令在第二天就下來了,調陳森然為第二次比爾吉沃特訪艾歐尼亞的大使。隨軍出征。
比爾吉沃特訪艾歐尼亞大使。
這是個說起來很好聽的頭銜,但其實就是一個虛銜,普朗克沒有給陳森然任何紙面上的權力,陳森然既沒有節制軍隊的權力,也沒有一領比爾吉沃特在艾歐尼亞總務的權力。
總的來說,從紙面上看,陳森然就是個吉祥物。
但明明,在之前,普朗克說的是要讓陳森然結束這場戰爭的。
不過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到時候如果戰爭成功結束了,贏了,那麼陳森然自然也分不到什麼功勞,最多就是助威有功。
助威有功又算什麼功?
就算上面人都知道陳森然出了大力,可是下面的人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