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是悶得厲害,絲毫沒有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狂暴雷雨而有絲毫的改善。
窗外的天雖然有些昏暗,卻還是亮著的,這是陳森然很罕見的白天沒有待在黑曜石圖書館而選擇出行的日子。事實上陳森然已經待在戰爭學院裡很多天沒有出來打架喝酒殺人,一則是薩科傷的很重,二來他暫時不想見伊芙琳。
他倒不是沒有想好怎麼應付伊芙琳,只是他想要給伊芙琳造成一個自己很不想見她的假象,以便於讓自己之後的計劃進行的更加順利。
一直拖到了今天,陳森然覺得差不多了,又恰好小蘿莉今天沒課,天氣又熱的厲害,於是陳森然臨時決定來這裡喝幾杯冰鎮的東西解解暑。
而當陳森然舉起第一杯麥田守望者準備和小蘿莉碰杯一起喝下的時候,暴雨轟然而下,伊芙琳就是在大雨落下的那一刻踏進灰色橡木樹的。
她大搖大擺著在議會的探子,諾克薩斯的探子,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那麼扭著小腰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然後在小丫頭吃人般的眼神下,將陳森然從吧檯拉到了靠窗的桌子邊。
陳森然就定著小蘿莉殺人般的眼神和伊芙琳說了整整半刻鐘的廢話,繼而和伊芙琳同時大笑起來。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笑的。
“你總算肯從那個烏龜殼裡出來了?”伊芙琳舔了舔鮮豔的紅唇,媚眼如絲地咬牙切齒低聲說。
“我真是怕了你了。”陳森然笑得前俯後仰著低聲接了一句。
大雨滂沱著擊打在石板路上,玻璃窗外,發出劇烈的噼啪聲徹底掩蓋了這些隱沒在大笑後的真實話語。
“你開價。”伊芙琳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性,語氣有些氣急敗壞,顯然這幾天的等待幾乎快把她逼瘋了。
“痛快,你跟我去北方走一趟,事成之後我就告訴你。”陳森然跟她扯皮也扯得有些累了,直接說出了價碼。
這就是陽謀。貨對貨,錢對錢。
“你……”伊芙琳這時卻遲疑了一下,竟是事到臨頭又有些懷疑起來。
陳森然知道伊芙琳是覺得自己的態度轉變的太快,竟然一下子變得這麼好說話。不過錢和貨都擺到桌子上了,成不成交就看伊芙琳自己了。而伊芙琳,似乎是沒得選。
“成交,你這個王八蛋,我真該直接將那個小丫頭綁起來扔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讓你也嚐嚐我現在的滋味。”伊芙琳笑得花枝招展著說出了無比刻薄的話。
“你可以試試……”陳森然笑得更加誇張起來,彷彿是伊芙琳說了一個天大的好笑話,他笑著拍著桌子將頭放在了桌子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伊芙琳,那裡面充斥著只有伊芙琳能夠看見的冷冽如刀。
“沒情趣。”伊芙琳忽然不笑了,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後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什麼時候出發?”她有些迫不及待。
“我也在等訊息。”陳森然也不笑了,他抬起酒杯看向了窗外的滂沱大雨,毫不減弱的悶熱讓他的喉嚨無比干澀。
“我快沒耐心了,你最好指望那邊快點來訊息,否則就算你躲在那個烏龜殼裡,也擋不住一個發瘋的女人。”伊芙琳終於露出了她的爪牙,語氣狠厲的發洩著這些日子以來的不滿,她的眼睛微微眯著將所有的殺氣毫不客氣地散發了出來。
氣氛凝滯。暴雨聲如雷。本就冷清的酒館在一瞬間只剩下門外的風鈴在大風中晃盪的輕響。
陳森然眼皮一跳,倒是還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忽然爆發,捏著酒杯的手微微摩挲著杯壁。
“我……”就在陳森然想著說點什麼東西來安撫一下對方的時候。
“耷拉——”馬蹄聲。
“耷拉——耷拉——”清脆的不斷絕的馬蹄聲突兀地從遠處響起,繼而以極快地速度接近了這個酒館。
最終又極為急促地停在了酒館之外。
好快的馬,好高的騎術。陳森然下意識做出了這個判斷,順著聲音看向了窗外。
只見滂沱的大雨裡,一匹有些瘦弱的紅馬默然佇立著,一個披著藍白相間鎧甲的騎士正抬起頭透過大雨看向酒館的招牌,那一刻人馬合一,悄然而立,就如同一尊在雨裡靜默的騎士雕像。
馬上的騎士只看了一眼就確認了目的地,從馬上利落地跳了下來,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他將馬留在外面沒有綁上,直接推門而入。
那馬卻依舊沒有任何焦躁不安,一動不動地站立著,極為堅韌。
“好俊的馬,好俊的騎術。”陳森然站起身對著推門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