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我原以為是你老哥徐義派人找我的,豈知卻是你的主意。請鬼容易送鬼難,你請我來,卻又要我滾出去,沒那麼容易。”雍不容擺出潑野像:“留香院那條街上,最少也有百十個尋芳客,目擊你徐家的人出面請我的,我要出去把今天的事如此這般一說,徐大小姐,你要我怎麼說呢?”
她羞憤難當,惶急地、手忙腳亂地穿衣裙。
“你死了,就沒有什麼好說了。”她一面穿衣裙,一面咬著銀牙說:“我一定要殺死你,一定。”
“我知道你會,你是個絲毫不遲疑操劍殺人的母老虎。”雍不容轉身往外走:“我在小花廳等你。”
她抖手就發出三枚攢心針,確是氣壞了。
就有這麼巧,雍不容恰好順手帶上門,針也恰好釘在門上,無意中逃過一劫。
雍不容坐在雅緻的小花廳等候,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沉重的齊眉棍。
院中其他的人已得到警訊,齊向內院集中,但未獲召喚,他們不便擅自向內院裡面闖入。
屋頂與偏院廂房等處,打手們提刀握劍,形成嚴密的包圍網。
這次,他跑不掉了,插翅難飛。
他以為徐霞一進花廳,很可能先發射暗器,再揮劍憤怒地狂攻猛砍。
估計完全錯誤,廳門開處,他的眼前一亮,香風撲鼻,沒有暗器飛來,沒有劍光閃爍。他真的不敢相信!
眼前出現的風華絕代少女,是南京城人見人怕的母大蟲徐霞。
經過巧手打扮的徐霞,比那天在途中等候問罪時更為出色,更為豔光四射,這才像一位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啦!
這才是人見人愛女性味十分的青春少女,明豔照人的面龐留有三五分羞意,更添三五分醉人的綽約風華。
美麗的女人總是讓人憐愛。
她蓮步輕移,翠裙款擺,俏巧地出現在他面前,衿持地低頭嫣然羞笑。
唯一隱約保持的往昔形影,是那雙動人的秋水明眸,在渾身散發出來的高貴雅緻風華中,明眸依然隱約可見英氣流露。
“老天爺!我可變成賊頭賊腦打悶根的混球了。”他苦笑,將齊眉棍向壁根下一丟:“古人形容美麗的女人,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我知道,你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美麗最動人的大閨女,沒錯。”
“謝謝你的誇獎。”徐霞有教養地微笑,往昔的驕傲自負橫蠻霸氣一掃而空:“人是應該隨年歲成長而有所改變的,希望今後親朋們不要把我仍然看成母大蟲。”
“是啊!人總是會長大的,除非命該夭壽。”他頗有感慨地嘆了口氣:“徐大小姐,可否將把我找來的原因見告?”
“你到留香院找楊含翠,是嗎?”
“是的”
“你知道我三哥在留香院不三不四。”
“是的。”
“最近,我三哥很少到那兒鬼混了,因為留香院可能已經成為天道門的活動秘窟,我不希望你再到那種地方走動,更不希望你遭到意外的傷害,所以我派人在留香院附近阻止你進去。”
“哦!你知道天道門在留香院建了秘窟?”他頗感意外。
“是的,我三哥發現的。昨晚,他們計算了天地不容,目下正在搬拆崩坍了的含翠樓,聽說把天地不容活埋在裡面了。本來我以為你是天地不容,沒想到另有其人。”
“哦!原來你把我引來,用意是想證明我是不是天地不容?”
“是的。”徐霞坦率地說:“這是我三位哥哥的意思。人怕出名豬怕肥;目下大勝鎮徐家與龍江船行,已取代了南京雙豪的地位。
總有一天,會與天道門發生利害或權勢的衝突。假使你是天地不容,希望你能站在我們的一邊,人不親土親,胳膊往裡彎,是不是?”
“我不是天地不容,你失望嗎?”
“不,我已經發覺,你以往從不表現自我,甘心受人欺負,原來這是你大丈夫虛懷若谷的良好德性所使然,其實你是身懷絕技,深藏不露的草野奇士,我高興有這種好朋友好鄰居。”
“別挖苦人了。”他苦笑:“不錯,我的確身懷絕技,能躲、能逃,能捱得起揍,能用心計,能撒野放潑,能……”
“你有完沒有?”徐霞笑嗔:“我問你,那位替你管家的小丫頭,目下在何處?”、
“她呀?我一搬,她就走了。”
“她是千手飛魔的女兒,沒錯吧?”
“她沒說,我怎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