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蔣鼎文、胡宗南他們或許得到的情報更多,他們的蔣委員長才會巧妙地抓住這一瞬間釋出出擊命令,很顯然這是一石雙鳥:
遇見潰散rì寇,以養jīng蓄銳之師對陣軍心、戰力均已草木的疲憊之師,還不是摟草打兔子,一打一個準。
即使沒有遭遇惡戰,捉一些偽軍,再沿途拔掉一些據點,最後全軍硝煙瀰漫地趕到安達鎮與突擊營會師,這解圍之功,哪怕再少也總有那麼一點吧。
如意算盤,真的算得上如意算盤啊。
蔣鼎文想著、想著,突然仰天就是一陣大笑:
“胡宗南,命令黃傑第八軍兩個先鋒師,立刻就地甩掉所有輜重,一師按原計劃勻速挺進,一師緊隨閻炳嶽騎兵第六軍做後援全速推進,在今天佛曉以前必須抵進安達鎮。”
“是,蔣主任,不過沿途可有不少rì偽軍據點呀,您看——”
胡宗南答應著,眼角卻斜斜地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
蔣鼎文同樣斜睨著胡宗南,嘴角卻早就歪歪地打起了哼哼來:
“宗南兄,別慌,你的第八軍我自有安排。一個師隨我整體推進。其餘主力全部交給你沿途去攻城拔寨,滿意了吧。也許過不了明天,委座的嘉獎令就會飛到第八軍頭上。徐州會戰剛剛落幕,你這邊廂又立戰功,這下你睡覺都該笑醒了吧。”
嘿嘿,胡宗南捧著他矮冬瓜一樣的大肚皮,臉上笑著。心裡卻突然憤怒地直滴血。
還***笑醒了,委座的命令是什麼。是迅速與突擊營接觸並以解圍之勢展開,不管孟遙領不領情,他都無法當面拒絕委座的這個妙招。但這麼一來,他蔣鼎文與突擊營會師的頭功和風頭,豈不同樣很巧妙地騰挪到他自己身上了嗎?
且不說胡宗南的暗自腹誹。在兩百多jīng銳騎兵的護衛下,蔣鼎文快馬加鞭,在正午時分迅速趕上了作為先鋒的閻炳嶽。
現在已經不用再分什麼前軍後衛了,rì本鬼子早跑光了,以最快速度趕到安達鎮才是最大的勝利。
可誰能想到,這時候偏偏出現了一個岔子。
而這個岔子。既讓人哭笑不得,又讓人顯得不尷不尬。
抵在最前面一路狂奔的騎兵第六軍先鋒營,突然與一隊迎面駛來的rì本汽車不期而遇。雙方在開過幾槍之後,才看清彼此打出來的旗號。
“媽的。怎麼會與他碰上了呢,而且還在這種鬼地方。”
聽完黃傑帶著苦笑的彙報,蔣鼎文也不由得一面皺眉罵著,一面摘下軍帽在自己鼻子上使勁呼扇著。
大漠,羌笛,壯士,以及什麼不教胡馬度玉關,狗屁。
這黃沙漫天。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偏偏是那些唐朝的大詩人。個個鍾愛。真不知道,他們是否都真的到過這個破地方。
“蔣主任。怎麼辦,就這麼擦肩而過,似乎總有點——”
作為黃埔同學,黃傑雖然斟酌著每一個字,但話裡話外還是很明顯聽得出來,對這位不期而遇的陳賡,他還是很想一見的。
蔣鼎文到底是一方大員,眼睛骨碌碌一轉,馬上找到了關鍵處。
“去,告訴陳賡,西安行營蔣鼎文在此,正奉委座之命前往安達鎮公幹,讓他過來見我。”
黃傑一聽,突然一點頭:還真行,蔣主任這句話句句在理。
誰知沒過五分鐘,傳令官回來了,哭喪著臉報告,說陳賡講了,八路軍屬第二戰區管轄,與西安行營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他這次也不是奉什麼第二戰區命令,而是出於個人感情,千里馳援突擊營而來的。
現在,既然人家突擊營已經自行擊潰了rì寇,那他們也不管是不是幫上了什麼忙,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道理。雙方各有各的任務,那就此別過吧。
“這個陳賡,過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牛皮哄哄的,一點不饒人啊。”
想了半天,蔣鼎文愣是從傳令兵嘴裡沒有找出半點漏洞,只好悻悻地轉而盯著黃傑,隨口又問了一句:
“看清楚他們的人數了嗎,不會是一個主力師都來了吧?”
傳令兵癟癟嘴,伸出巴掌道:
“報、報告長官,他們汽車到不少,而且看樣子就像發了大財的土財主,一個個趾高氣揚的。不過,他們的人數,估計還不到五百人。”
什麼?
蔣鼎文、黃傑乃至於一旁一直默默不說話的閻炳嶽,都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看來,又一個不要命的突擊營,現在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