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顯然是有備而來,早已拿出了自己兩用的野考手杖,將它虛虛地指著發出動靜的方向。
不過,為了轉移自己這快要崩潰的神經,他還是哆哆嗦嗦哼哼了一句:
“得了湯姆,別把自己裝扮的像一個從良的『jì』女一樣。你軍方的背景,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別說你不是為了突擊營而來,而且孟遙將軍也不在這裡,對嗎?”
湯姆聳聳肩,只可惜黑暗中看不清他是否臉紅。
“好吧,約翰,就算沒有一個人來我也一定是要來的,ok。不過我說親愛的朋友,今晚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比如被野狗分食。”
約翰內斯咬牙罵道:
“狗屎湯姆,你就是狗屎,在這樣的地方,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二人正真真假假地叫罵著,黑暗中忽然響起一陣拉槍栓聲:
“站住,什麼人?現在聽清楚了,丟下手裡的東西,雙手高舉頭頂,慢慢蹲在地上。”
噢上帝——
這一聲出人意料的喝問,不僅沒有嚇住兩人,兩人反而驚喜地長出一口氣,不約而同地高興地呼叫了起來:
“別開槍,突擊營的同志們,我們是來採訪的記者。”
“不,同志們——”
比直通通的約翰內斯而言,已經被召回國內經過多次秘密集訓的湯姆,反應比他更準確也更直接了:
“他叫約翰內斯,是你們營長的朋友,對,好朋友,不信你可以立即查詢核實。”
一束電光突然照『shè』過來,直接打在了約翰內斯臉上。
少頃,一個似曾相識的的嗓音響了起來:
“同志,呵呵,這兩個字眼從你們嘴裡蹦出來,老子怎麼感覺這麼彆扭。不過約翰先生,我們倒是的確又見面了,看來哪裡熱鬧哪裡就一定有你呀。”
能在這個鬼見愁的地方,聽到突擊營赫赫有名的新聞宣傳局長嶽軍的聲音,約翰內斯一下子樂了。
“哦,我親愛的局長大人,真的是您老人家嗎,看來我是得救了。”
擱在以往,這種被人捏著手電筒照來照去的行為,他早就可以暴跳如雷四處投訴去了。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表示一點任何的不滿。
原來,一聽到戰場突然變成了空曠的無人區,早就整裝待發的嶽軍,立刻奉命帶著他的紀錄片團隊趕到了這裡。
完全可以設想,這空寂下來的戰場上的一切,都將屬於他的整個新聞宣傳局專有地盤了。而且,看來要做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同樣緊急開拔而來的武漢師一個團,以及騎兵軍一個團,立刻成為嶽軍手上可以支配的特別部隊,在空曠而yīn森森的戰場開始四處佈防,並按照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劃出了近百個等待清理和打掃的區域。
而陳賡團也如願得到了一塊屬於他們的區域。
武漢師、鹽城師以及騎兵軍等其餘部隊各部,除少數進入安達鎮接替疲憊不堪的唐縣師、空降師機步團等苦戰之後的部隊駐防外,其餘立即在安達鎮以外繼續jǐng戒。
無論多少人帶著多少期盼,和那種急切地瞭解最後戰果的心情,一切都得等到天明之後才能揭曉。
黑夜遮蓋了白天的一切,但另一個白天馬上就會自相矛盾地隨著新的rì出,將所有血腥、殘忍和不堪重新大白於天下。
但又有多少部隊徹夜未眠。
尤其是備彈早已告罄的戰區防空部隊,幾乎是一夜都沒閤眼。
好在兩架殲20戰機在今夜輪番上陣,充當黑夜守護神,直到凌晨時分由伊爾空投下一批補充防空導彈,那些擔負著職責的防空兵們才長舒一口氣。
第二天,醒來的人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道道被紅繩拉起的jǐng戒線。
jǐng戒線內,即使你昨天還在那個地方戰鬥或者掩蔽,現在你也不可再邁過去一步。
其實,紅繩內是滿目瘡痍,紅繩外還是滿目瘡痍。
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紅繩內變成了其他增援而來的武漢師、鹽城師以及騎兵軍的戰士,紅繩外則是一身硝煙的唐縣師、空降師的官兵。
當然更多的還是學生團、『婦』女團以及幹部團的那些新人們。
不,經過這兩天一夜的血與火的洗禮,他們似乎不應該再稱之為新人。
此刻,他們正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目光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當然肯定地說,一定還有劫後餘生的那種慶幸與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