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柵門前那兩名守關軍校,還是那樣無精打采,守候在古道旁的兩名騎校也顯得懶洋洋的。可古道兩旁的攤販、店家、閒漢,都在緊張地等待著,都預料到了這兒將發生一場糾紛,但卻誰也料不準究竟會鬧出一場什麼樣的事情。
又過了一段令人難耐的時刻。突然間,但見一個綠色的身影在關口裡出現了,隨著又見那身影邁著輕盈的步子,幾乎是連走帶跳般地從關口裡穿出來了。那綠色的身影剛一出現,幾乎立即同時引來了古道兩旁二十餘雙驚詫不安的眼睛。一瞬間,大約有四五張口同時低聲呼叫起來:“看,那姑娘來了!”
馬強再也隱躲不住,也不顧被人識破的危險,一步從藥鋪裡跨了出來,站在門前緊緊地注視著姑娘。
姑娘右手握著馬鞭,左手提著藥包,她罩在上身的羊皮背褂已將胸前紐帶解開,露出斜掛在腰間的一隻繡袋。姑娘左顧右盼,不驚不詫地向這邊走來。當她瞟掃過來的眼光停落到那株檉柳樹下時,姑娘停了停,臉上也微微露出驚詫之色,接著她又加快了腳步,直向茶攤走來。她來到張老頭面前,看了眼那些還擺在攤上的摔破了的茶碗,問道:“老人家,你這些茶碗怎麼全碎啦?”
張老頭只頹喪地搖搖頭。
姑娘又回頭向檉柳樹周圍掃了一眼,不急不忙地問道:“老人家,我的馬呢?”
張老頭囁嚅地說道:“跑了,跑到林子裡去了。”
姑娘還是不急不忙地:“怎麼跑的?”守候在近旁的兩名騎校牽著馬過來了。
張老頭用手指著兩名騎校,說道:“姑娘問他們去。”
姑娘回頭看看兩名騎校,她腮邊剛才還能隱隱看到的兩枚酒窩便一下消失了,臉也好像變冷起來。她衝著他二人問道:“我的馬是怎麼跑的?”
左邊那名騎校作態地問道:“剛才拴在這樹上那匹黑馬可是你的坐騎?”
姑娘看著他那裝腔作勢的樣子,不禁笑了:“是我的馬。你說它怎麼跑了?”
騎校:“它撒野,踢了我們姚大人,還傷了兩名弟兄,然後就跑到林子裡去了。?’
姑娘:“我那馬懂禮,從不撒野,你不靠近它,惹怒它,它決不無故傷人。”
左旁那名騎校說道:“反正你的馬踢了我們的人,走,隨我們見姚大人去。”
姑娘毫不理會,好似沒聽到一般,她轉過身,從身邊取出一串銅錢,放在茶攤上,對老頭說道:“老人家,這是給你的看馬錢。”
張老頭愣住了,幾乎有些惶恐起來,語不成句說道:“這……這成啥話!我哪能還要姑娘的錢!”
姑娘一笑:“老人家,別介意,拿去買幾個茶碗也好。”
右旁那騎校不耐煩了,上前一步,喝道:。‘‘磨蹭什麼,還不快跟我們走!”
姑娘只側過臉來,問道:“你們剛才說去見什麼呢?”
還是那騎校:“我們姚大人。”
姑娘:“啊,專管你們的那位官兒。”她隨即轉過身來,一揚眉,說道,“姑娘有事要趕路,沒有這份閒功夫!不然,無須他來請,我也自會找他去。”說完,她就邁步向道上走去。
兩名騎校趕忙張開雙手,攔住她的去路。左旁那名騎校沉下臉來,說道:“不去不行,今天你走不了的。”
右旁那騎校也呼應道:“看你是位姑娘家,還是自己走,不然,動起手來不好看。”
姑娘奇怪地看著他二人,突然發出一串爽朗而清脆的笑聲,說道:“什麼,要動手?我是看在……看在朝廷的份上,不想讓你們二人現眼,還不快讓開!”她話音剛落,隨即伸出右手,將攔在右邊的那名騎校一推,只見那騎校一個踉蹌,隨即栽到地下去了。姑娘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左旁那名騎校愣了一愣,這才丟了手中馬韁,快步趕上前來,指著姑娘喝道:“你敢無禮!”隨即撲上前去伸手扭她臂膀。姑娘還不等他手到,一閃身,驀然飛起一腳,只聽一聲呼叫,那騎校便被拋跌到一丈開外去了。
這時,古道兩旁鋪內店裡的人都一齊湧了出來,凝神注目地觀看這場熱鬧。
馬強看得又驚又喜,不禁連聲讚道:“有這樣的身手、神態,只能是玉嬌龍的女兒!”
梁巢父按壓不住滿懷的興奮,說道:“這就叫‘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真叫人解恨!”
這時,站在木柵門前的兩名軍校,立即拔出腰刀,吆喝著跑了過來。最先被推倒的那名騎校,亦已拔刀在手,從後面向姑娘撲去。姑娘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