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倍!來還!
以卵擊石也好,絕地反擊也好。
他始終是獸,哪怕被囚禁在鐵籠裡,拔去了爪牙,鮮血淋漓,卻始終要奉還籠外那個得意洋洋把玩過他的沾血帶肉的爪與牙的人!
哪怕窮此一生。
116 心結
他走進書房裡,臉上表情又是一貫的冷靜自持,就如巴黎六月的雨絲,疏離微冷,卻帶著陽光的溫度。
他身上總有兩種矛盾的氣質,卻又神奇地並存著。
安德魯還沒走,在等著他,完成他們剛剛未完成的對話。
就在剛剛,安德魯在跟他聊這小半年來對她“病況”的瞭解;他抬頭,見她房子裡燈亮著,就走上樓去了。
其實,安德魯是有些灰心,作為心理醫生,一旦病人不對自己開啟心靈的殼兒,他就是個瞎子,在病人的心理迷宮裡,寸步難行。
這是他見過最奇怪的病人家屬,找他“看病”,卻對病人的過往,遮遮掩掩,語焉不詳;而且,還讓他以一個畫家的身份出現,說是為了讓病人不牴觸。
安德魯見他進來,起身,問,她沒事吧?
他抬頭,說,你是她的醫生。這話,該我問你。
安德魯聳聳肩,用外國人說中文時特有的語調和誇張的表情,說,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不是她的藥。
涼生看著他,說,所以我是?
安德魯露出一個“那是顯然的”的表情,然後,攤攤手,說,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明白。
他說,你說。
安德魯說,你們是情侶!
他原本泛在唇角的笑容有所凝結,但瞬間又回到臉上。
安德魯繼續說,你愛她,她也愛你,可為什麼她總是那麼抗拒你?
他眉毛微微一挑,你這是窺探**,安德魯醫生。
安德魯一副“you say what”的表情,他說,不不!這麼長時間裡,我一無所獲!我是心理醫生,不是fbi!不要讓我破案不要讓我猜!我必須瞭解我的病人!我才能幫到她!
末了,安德魯聳聳肩,很無奈的表情,算是揶揄,說,好吧,我是畫家。
涼生看著他,良久回答,說,我們是情侶。
安德魯說,那……
涼生看著他,說,她心裡有我打不開的結。
安德魯表示不理解,結?
他點頭,說,一些她面對不了的過去。
安德魯笑,每個人都有過去。
他點頭。
安德魯突然問,你認為是什麼樣的過去?
他沒想到安德魯會這麼問,雖然他心裡一直告訴自己安德魯是醫生……可他似乎還是很難做到和一個男人在背後談論自己女人的**,哪怕他是醫生。
安德魯看著他,說,其實我已經都知道了!
涼生猛然抬頭,看著安德魯。
安德魯也看著他,這麼多年來,難得的失態。
老陳沖了進來,賠笑,問,先生,要添水嗎?他一面笑,一面強作鎮定,眼角隱隱不安地瞟向安德魯。
涼生的聲音很低卻很冷,出去。
安德魯看著老陳,聳聳肩,說,對不起。
老陳面上更加尷尬了,說,先生……
安德魯忙對涼生解釋,這是我死纏爛打要追問的。
老陳懊惱得眼眶都有些發紅,說,我知道先生拿小姐的**比命重,我這也是為了小姐早日康復!先生為小姐寢食不安,我一個下人,不敢說心疼小姐,但我心疼先生心疼小姐的心啊!
涼生的臉上再次看不出喜怒。
老陳說,先生……
涼生剋制著,最終,說,你出去吧。
117 他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
安德魯突然開口,問,你介意嗎?
涼生回過神來,說,什麼?
安德魯說,她的過去。
涼生很平靜,說,我從來沒想過要介意。
他低頭,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雪茄,遞給安德魯。
安德魯說,不,謝謝。
他笑,怎麼?
安德魯搖搖頭,我從不抽。
他微微頜首,清冽的眼睛細細地閃過一絲難辨的光影,餘光悄無聲息地飄向門外守著的老陳;唇角卻依然掛著笑,繼續未說完的話語。
他說,那是她的經歷,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