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視若生命的人。
可這些情緒,我都不敢讓自己有。
因為,作為一個男人,我可以放肆地去愛這世界上任何一個我想愛的女人。
可作為一個兄長……道德、人倫、法制、責任、從小所受過的教育……這一切都註定了,對你泛起的哪怕一丁點兒思念,都讓我充滿了巨大的負罪感。我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外表雲淡風輕,內心卻無比齷齪,這讓我日夜難寧……
窗外風很大,臥室的窗簾翻飛,如同離人揮別的衣袖。
桌上的病歷翻飛到地板上——醫生檢查說是誤診……
此刻,夜冷,天微寒,有一種詭異的氣氛籠罩在我的四周,這是一種男人特有的警覺,我總感覺有一種不對的氣氛潛伏在四遭……
起身,關掉窗戶。
手指上,是一道淡若紅線的傷口,猙獰妖豔。
我很遺憾,這輩子,都無法成為那個可以對你道晚安的人,所以,我用一輩子,默唸在心裡,道一聲“晚安”。
晚安,我的女孩。
晚安。
如何卻是,晚晚難安?
楔子 獵手
這是一棟舊式的老樓,保留了民國時期的老式裝修。
古老的唱片機還在悠悠地轉動,依依呀呀的老上海的女聲從裡面掙脫出來,軟語細聲的調子,纏綿得緊。
紅酒清醇,高腳杯剔透。
他端著酒杯,斜靠在沙發上,懶懶的,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但是隱約閃現在他瞳孔裡的亮光,又出賣了他獵手的身份。
他噙著濃濃的笑意,對站在他眼前的女子說,我哥要回城了,要不要考慮跟我合作?
那女子的表情剋制而冷漠,但是同樣還以他微笑,說,最近店裡生意繁雜,腦子有些不清楚,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依舊笑,琥珀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愉悅的光,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心理醫生是你介紹給他的嗎?
她也笑,說,陸先生是個知名的心理醫生,作為曾經受益於他的病人,我做個介紹有什麼不妥嗎?
他看著她,還是笑,將酒杯擱在圓几上,說,妥妥的。誰敢說不妥?誰敢說你和姓陸的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你端莊大方,優雅得體,知書達理……就連我自己說這些質疑你的話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啊。
她聞言臉色微微有變,但依然禮貌性地笑笑,說,我自覺問心無愧,你不要拿你控制別的女人那一套來對付我。
他精美到毫無瑕疵的臉,像是造物主的恩賜,他笑著對她說道,你和陸的事情,我沒有證據,不過我既然懷疑了,就會找證據,或者造證據……
她很坦然地看著他,眸子清澈,絲毫不見驚慌,彷彿根本不在意眼前這個男人給予的威脅和挑戰,她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他望了望身前的紅酒,對她說,好啊,不送。希望你好夢成真,寧信姐!希望你和我哥真的能白頭同偕老,恩愛永久長。
楔子 輪迴
他依然記得,很多年前,第一次遇見她的情景。
那時的自己,尚年輕,驕傲跋扈。為了查尋姑姑程卿離奇死於魏家坪礦難的舊事,他尋到了一個叫小九的小太妹的房子裡,以催債為理由,逼她講出那個極有可能是礦難製造者的北叔的下落。
就在他和一群手下威逼利誘小九發狠的時候,她卻像一隻迷路的小貓,喝得迷迷瞪瞪的,闖入了他的世界。
確切地說,她闖進了小九的房子,然後醉醺醺地,撲倒在自己的懷裡——言情劇裡爛俗到底的橋段。
她迷糊著,哭著又笑著,喊了他一聲“哥”,便毫無商量,在自己懷裡吐得一塌糊塗。
那一聲“哥”,大概就是他對她心動的最初吧。硬而冷的心,被那一聲溫柔的小女孩的呼喚,撩撥得突然柔軟下來。
當時的他,如何知道,這個“哥哥”背後,其實是一個叫“涼生”的男子;而這個叫“涼生”的男子,對於他的幸福幾乎就是一個毀天滅地的存在?
毀天滅地!
於是。
三十而立,背城而去。
冥冥之中,今天,彷彿是一個輪迴,又是一聲“哥”。
那一刻,他看著懷裡昏迷的她,苦笑。
天塌地陷,不過如此。
這是他歸城的第一天!
路過花店的那條街,看著圍觀的人群,他的心本無漣漪,車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