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更不用說去染指這傳說中的俊俏美男子,就被堂前端坐的正牌夫人給扼殺在搖籃裡了,幾個粗魯的家丁將我的身上綁上巨石……夫人啊,留我性命一天半日吧,好歹你讓我實戰感受一下自己是怎麼個不守婦道法也好啊。哎,早知道穿越回來只為了一死,這樣的苦,我何苦急吼吼地穿越來著?可憐我都想好了如何施展出二十一世紀新女性的殺手鐧,一秒之內搞定宋玉。
唉。
水底。
墜落。
青絲盪開,連同身上的錦衣羅裳。就如同一朵巨大而夢幻的雲彩,碎裂在水底。我想,宋大帥哥應當是喜歡這個小妾的吧,為何,卻不能為自己愛的人說一句話?是不是,他也有你一樣緊抿而悲傷的唇?
窒息。
沉淪。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就好像當年魏家坪的清水河,當時的我,在你為落水的未央萬分焦灼的時候,在意識幾近渙散的情況下拼盡全力將未央從暴雨下的急流中救起。其實,當時我也幾乎溺水沉淪。只是,害怕,害怕從遠方飛奔到河邊的你,會在跳入水中之後,先救的人是未央,而不是自幼在你身邊長大的姜生!
我害怕這樣的結果會讓我絕望。
哥哥,你知不知道,絕望是一種多麼大的力量?它讓我在那冰冷的河水裡,突然爆發出自己也無從知曉的能量,迅速恢復意識,掙扎著抓住急流之中的未央。我甚至沒有去想,這樣的危險,足夠讓我死掉!
當時的我,將未央穩穩地交入岸上的你手裡時,眼裡含著淚光,再次靜靜沉入水底……只是滿臉的水珠,讓你看不透我的悲傷。
當時的清水河,河水刺骨。
窒息。沉淪。
身邊似乎還有游魚,它們親吻著我十六歲的髮絲,親吻著我眼角溢位的淚水,親吻著我唇角悲傷的弧線。
繼續。
沉淪。
窒息。
最終崩潰!
03 是的,找你!一定會去找你!
我從這場驚夢中醒來,大口大口喘息著,後背是一片冰涼的薄汗。此刻,牆壁上的時鐘如同一個孤單的遊魂,寂寞地單腳行走在凌晨三點一刻。
我擰開床頭的燈,瞪著眼睛看著漂亮的天花板。
這是一棟舊時歐式建築,距今已經有百年曆史,據說是德軍侵華時遺留下來的,現在是程天佑在小魚山的房產,我暫時寄身的地方。
我來之前,天佑又重新將這裡裝修了一遍,臥室的牆壁用淡紫色的碎花牆紙包裹。天佑說,這是他千挑萬選的顏色和樣式,感覺比較適合我。
為什麼不是淡粉色呢?我是粉紅色的小女生哎,當時我輕輕嘀咕。其實,確實很喜歡他的選擇,但是總是不想讓這個驕傲慣了的男子太得意。
程天佑細長有力的手指在淡紫色碎花的牆壁上輕輕一彈,低頭,魅惑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他說,姜生,淡粉色是很柔弱很純粹的小女孩用的;而你,很顯然不是,你是那種淺紫色的女孩,雖然也有著女孩子的溫柔,但是,你更敏感,更纖細,而且,你會嫉妒,會衝動……
我很不屑於他說我壞話,於是,翻了翻白眼。
程天佑的身體就更近地靠向我,阿波羅一樣精緻的臉上,透著壞壞的笑,英挺的鼻尖幾乎貼到我的額頭上,他的手指劃過我小巧的鼻翼,說,看吧,我沒說錯吧!你就是個紫色的小孩,敏感易怒!還想不想更憤怒一些?想的話,我就繼續說實話刺激你!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強調了“實話”一詞。
我像游魚一樣,從他漸漸逼近的肢體中游了出來,斜著眼珠子,故作鄙夷狀地看了他兩眼。
他的眼睛如同深水寒潭,長滿了茂盛的水草,纏繞,糾結,幽暗之中,波光一片,含著涔涔的笑,微微戲謔。他嘆氣,唉,都說現在是男色橫行的年代,為什麼姜生,我的美男計對你就一點不管用呢?是我媚眼拋得不夠,還是我衣著不夠暴露呢?
程天佑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帶著幾分深閨怨婦的口氣,聽得我毛骨悚然,只想把他連骨頭帶皮給衝到下水道里去。
此時,凌晨五點一刻,從一場倒黴至極的穿越中醒來。電話鈴驟然響起,我想,該不會是北小武吧?難道他又在酒吧裡喝得沒錢付賬,被人脫得精光,然後打電話找我給他付酒錢,順便給他帶條“小可愛”過去遮醜?
沒想到的,卻是我剛剛想起過的程天佑的聲音,低緩,沉穩,微微的慵懶,如同水中綻開的波光一樣,瀲灩而來。他說,喂,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