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五年,他也僅能以此方式來思念她了。
“喝。”御凰雪抓起酒壺,仰頭就喝。
她親手釀的梨花釀,真不願意給帝炫天喝,這麼寶貝的東西,只應當和知已,好友,親人在一起分享。帝炫天算什麼?雙手沾滿血的仇人罷了。
帝炫天看她一眼,也拿起了酒壺,仰頭把酒液倒進嘴中。
晶瑩的酒液從他的唇角溢位來,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淌,滑過他優雅的脖子,路過他微顫的喉結,鑽進他的衣領子裡。
御凰雪抹了一把嘴唇,轉頭看他。
不管怎麼樣,她承認一件事實,這天下就沒有第二個男人比帝炫天好看。走路好看,說話好看,喝酒好看,眨眼睛好看……
他一口氣喝光了,才轉過頭看她,唇角微微一抿。
“帝炫天,明天皇后壽誕,你都進不了宮,你真可憐。”御凰雪故意嘲諷道。
他笑笑,放下手裡空空的銀酒壺,又拿另一個。
“快喝,喝醉了,我好一刀宰了你,把你的臉劃得稀巴爛。”御凰雪咧嘴,惡意地說道。
“想冒險嗎?”他不理會她的詛咒,把酒喝光了,低低地問道。
“若真能殺了你們,冒險也行啊。”御凰雪給自己壯膽,雖然在遇上這些人之前,她從來就沒想過報仇那回事。
“城裡鬧青衫刺客。”他拿起第三壺酒,想了會兒,緩聲說:“你想不想去跟著我去捉他。”
“幹嗎要捉他,我巴不得他多殺幾個忘恩負義的狗
腿子。”御凰雪雙手撐在膝上,小心地站了起來。
往東看,她的梨花宮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現在裡面住著什麼人?”她指著那方向,小聲問。
“鈴蘭貴妃。”帝炫天低聲說。
“她是什麼人?”御凰雪擰擰眉,她的梨花殿可別住進亂七八糟的品行低劣的人,糟踐了她的那片梨花林。不過話說回來,有了帝家這些惡棍,也別想蘭燁皇宮裡有多幹淨了。
“鎮邊大將鍾離楚的三女兒,鍾鈴蘭,年前年末進宮。梨花宮剛剛修繕完畢,賜給她。但她性子執拗,不受父皇喜愛,現在那裡和冷宮無異。”帝炫天緩緩地說道。
“更好。”御凰雪抿抿唇,又伸長脖子往南邊看。母后最愛的百鳥園在那邊,裡面有十幾只白孔雀,開屏的時候漂亮極了。
“白孔雀還在,有兩隻尾巴被燒禿了,我帶了回來,就養在我那裡。”帝炫天低聲說。
“真的?”御凰雪狐疑地看著他,小聲問:“你未必還想養肥一點再吃?”
帝炫天唇角的笑僵住,搖了搖頭,低聲問:“你想去看看嗎?”
“不看。”御凰雪搖頭,摁著裙襬坐下來,往瓦上一倒,雙手用力扇動,往臉上澆風,輕輕地說:“王爺,你的大事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到時候,你把這兩隻沒尾巴的孔雀也給我,我帶著它們去天涯。”
帝炫天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轉開了臉。
“那個青衫刺客,真是我們御家的人嗎?若他被抓了,一定很慘吧。”御凰雪看著他,眉頭緊鎖,“你們有線索了嗎?若抓住了他,能不能告訴我?我會帶著酒去給我們御家的好兒郎送行。”
她根本就不提讓他放過那人的事,似乎斷定提也是白提。
“想會會他嗎?”帝炫天從她手裡拿過酒壺,小聲問道。
御凰雪笑笑,看他手裡的酒壺,“你若把這第三壺也喝了,我就去。”
帝炫天看看手裡的酒壺,長眉微揚,毫不猶豫地就往嘴裡倒去。
御凰雪盤腿坐著,滿臉狡黠的笑,“王爺,我這梨花釀原本還有一個名字。”
“什麼?”帝炫天微微擰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個,又叫醉死你。”御凰雪曲起纖白的手指,在酒壺上輕叩幾下,輕輕地說:“在地下封了五年,我今年才挖出來,和藏心他們喝了一罈子,每人都不敢多喝,小半碗已經能讓人睡上一整天了。你喝了三壺,也就是三大碗。你可以睡三天了,讓我想想,你明天壽誕不出現,後天不出現,大後天也不出現……我可以悄悄走嘍,王爺自求多福啊。”
她站起來,樂呵呵轉身往屋頂另一端走,“王爺在這裡好好享受月光,我下去睡覺去了。祝王爺好夢。”
帝炫天的胃像被火燒著了一樣,腦袋也開始迷糊,他匆匆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瓶子,拔開瓶塞,把瓶裡清涼的藥液全部倒進嘴裡。
但是沒什麼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