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打斷,“對對對,我絕對是被矇蔽,是被矇蔽的……”
“明亮同志,我是相信你的,不過,治安科審訊的那幾個犯罪分子的供詞,對你可是很不利啊。”
趙明亮也算作惡多端之輩,這次撞進手中,薛老三自不可能輕易放過,“實在是這次的亂子惹得太大,省嚴打辦又在抓典型,剛才嚴打辦的李專員還給我電話,點名問了你在這次風波中的表現呢。”
“我……這……”
噗通一聲,趙明亮又在地上跪了,未幾,褲襠處都印出溼漬來了。
薛向再度扶起他,含笑道,“行了,明亮同志,你的情況,我還是比較瞭解的,這樣吧,你寫個檢查,認真剖析思想根源,講清這次事件的經過,前前後後,都不要落下,如果耍滑頭態度不端正,恐怕我也保不了你啊!”
“這……”
趙明亮不是傻子,知道薛向要他寫什麼,這一寫,生死完全就操之人手了。
“怎麼,你不願意,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
說罷,薛老三轉身就走。
腦海裡似乎一道電光劈過,趙明亮霍然警醒,一疊聲道,“願意,願意,我馬上寫,馬上寫,直到書記您滿意為止……”
人為刀俎,己為魚肉,趙明亮很快就拎清了輕重,知曉自己壓根兒就無選擇的餘地,反過來想,薛向肯要這“悔過書”,擺明了是要拿把柄在手,並非要下死手收拾自己,說明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在趙明亮看來,只要有利用價值,此事就還有希望,他相信憑藉自己的本事,很快能收穫薛書記的好感的,不過是轉換門庭,再轉一次又何妨。
話說回來,自己不轉,姓張的,姓嚴的,姓蘇的能保證不轉麼?
與其被人賣,不如先把人賣嘍。
一念至此,趙明亮心中再無滯礙,拿過一邊的紙筆,刷刷地書寫起來。
這傢伙算是一條好狗,知曉這回肯定得死在薛向的線上,簡直就死心塌地了,什麼猛料都敢爆,只把復仇者聯盟這些時日的齷齪,倒了個乾淨。
足足十多頁,直寫到下午一點多,甚至午飯時分,薛老三吩咐吃完再“創作”,卻被新時期的勞模趙明亮同志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下午兩點半,薛向辦公室內,趙明亮恭敬地望著正看著他“作品”的薛向,小意道:“書記,您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麼,如果需要,我馬上改!”
薛老三微笑道:“很好,明亮同志的態度很端正嗎,沒什麼需要改的了,你先下去工作吧,這一階段的,辦公室的擔子可是不輕,你可要挑穩了。”
“是是,我一定不辜負書記的期望,您就瞧好吧……”
一疊聲保證中,趙明亮後退著出了門。
熟料趙明亮方溜出去的,薛老三的大門再度被小心推開了,門縫裡探進一顆大肥頭,正是嚴寬。
瞧見來人,薛老三心裡就笑了。
因為事情的進展,和他預想地一般,完全按照預設軌道在行進。
嚴格算來,他薛老三不是個心胸寬廣之人,尤其是對這些個屢次跟他作對的小人。
可相比雲錦的大局,這些跳蚤的死活,又算得了什麼?
即便真弄倒了這些人,周,孔依舊能拉出別人,來填補空子,反而風波再起。
只要把柄握在手裡,這些人就是提線木偶,雲錦自此迎來太平,能讓他薛某人大展拳腳,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呢。
送走嚴寬,又來了蘇全,一直忙活到傍晚,手裡捏了數十張稿子,薛老三的辦公室放得消停。
“首長,就張主任沒來了吧?”
不知何時,戴裕彬提著食盒,忽然竄到了近前。
薛向擺擺手,“老張到底還能算是政客,比那幾位強了可不止一線。”
“既然張主任寧折不彎,首長不如成人之美!”
對復仇者聯盟,他是半點好感也無,少一個禍害是一個。
“張徹不比他人,行了,這攤子事兒,不管了,提溜著食盒作甚,趕緊給我呀,我這肚裡早沒食了。”
說話兒,薛老三拎過食盒,端起碗筷,便大快朵頤起來。
張徹的確不比他人,若是趙明亮之流,敢不來投誠,薛老三定不會客氣,可張徹可是新區的副書記,常務副主任,弄倒他,無疑是新區官場大地震。
更何況,有了手裡這厚厚一沓“自白書”,張徹就是死老虎一隻,用不著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