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佑寧在沉睡中,被粗暴的喚醒。
“起來,把衣服換上。”陸昊天赫然站在她床前。
臉面因窗外即將落盡的斜陽,籠照著半邊的陰影。讓人一下瞧不出他的表情。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自錯愕中甦醒,纖細的身子從被褥裡被整個拉了出來,那白色絲質睡衣的細肩帶嚴重傾向一邊,粉嫩高聳的乳房便呼之欲出。
“去見一個人。”陸昊天把衣服丟給她,立即轉開的眼下意識地掠過她那十分誘人的乳溝。
楚佑寧沒有多追問,也沒有異議,緘默地當著他的面就褪去絲質睡衣,睡衣底下連胸罩也沒有。即從容而徐緩地換上他指定的套裝。
陸昊天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行徑如此大膽,來不及走出房門,她已換裝完畢。
“我們要去見什麼人?”對著鏡子梳攏好長髮,簡單的點上唇膏,鏡中的人兒已美麗如畫。她滿意地轉眸,發現他正怔怔的望著自己。
“陸常風。”他總是借言如金。
她吃驚地,“乾爹他……”
“還沒死。”陸昊天冷漠的語調,猶如來自地府。
“我只是帶你回去證實一些事情。走!”
楚佑寧被他語焉不詳的話,弄得心扉忐忑。
屋外的日頭已經斜至長形矗立的高樓後側,旖旎的雲彩染紅了四分之一的長空,不到半個鐘頭,原本絢麗的天際竟已黑盡。
車子飛快地賓士在高速公路上,兩旁的景色一一拂向後方,逐一點亮的路燈,彷彿將他們推向未可知的前程。
只是一趟熟悉的旅途,楚佑寧的心情卻是異常的緊張。
“你的傷已全部復原?”他冷不防地問。
“唔。”她木訥地點點頭,客氣地道了聲謝謝。
“比我預期的快很多。”陸昊天兩眼直視著前方,但感覺卻好像有第三隻眼瞪著她一眨也不眨地。
“是啊,傷得那麼重,我以為至少得在床上躺一兩個星期。”她拒絕雪姨天天來為她換藥,是否又新添了陸昊天心中的疑雲?
除了她好得太快之外,還有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一趟意料之外的日本行,把她原先的計劃都弄亂了。
“你男朋友呢?病情控制住了?”
雪姨果然是個忠貞的部屬,鉅細靡遣地都向他報告了。
“沒有。”楚佑寧既不表訝然也不特意隱瞞。“醫生說,他將熬不過今年秋天。”
“恭喜。”
這是什麼話?!
“你,不覺得太殘忍了?”虧他說得出口。
“強行留住一個了無希望的生命,才是殘忍。”他說:“我恭喜的不只是你,還有他。”
這倒是至理名言。但懦弱的人類,誰能如此瀟灑而充滿智慧的眼看著至親的人就那樣離去?
“原諒我沒有辦法接受你的好意。”如果有一天少夫真的走了,她一定會非常難過的。只要上蒼允許,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他再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天。
“真那麼愛他?我以為——”
“你以為婊子無情?”楚佑寧很快地介面,“沒有人是天生的婊子,就像沒有人是心甘情願的讓人瞧不起。”
“我沒瞧不起你。”分明是違心之論。
“不必急於解釋,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楚佑寧驕矜地揚起粉澤光滑,稍嫌尖削的下巴。
“但你卻對我動了情。”他側過臉,淡笑地睨向她。
“我喜歡你,是單向的情感付出,至於你要不要喜歡我,則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在兩性關係上,她向來採取主動,主動的要或不要,主動的給或不給。
一如她對吉野少夫,當年要不是她濃情轉薄執意取消婚禮,那麼一切也許就……
多麼怪異的女人。 “兩情相悅不是你所追求的?”
什麼樣的女人才會滿足於單相思?
“兩情相悅當然很好,但可遇而不可求。不要渴求對方等量付出,是一種免於受傷的好方法。”
這是什麼另類的愛情觀!陸昊天不自禁的轉眸盯著她美豔依舊的臉,數秒鐘之後,才重新將目光擺回正前方。
“為了避免受傷,你寧可自絕於情愛之外?”很新鮮但不切實際的想法。
“會那麼倒黴嗎?我愛的人不愛我,我不愛的偏痴纏著我不放?”然果真如此,她倒樂於做個逍遙自又快樂的單身富婆。
啊!富婆,她離這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