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說他是你兒子,沒說要讓他認你這個沒愛心、不負責任的父親。”
“不準這樣批評我。”這些形容的語句,很容易令他想起陸常風。“你捫心自問,我不該恨你嗎?在我把生命交給你,深深為你傾心迷戀之後,居然發現一切都是騙局,你將我費盡心力重新建立起來的信心一下就瓦解掉,如果不是程淨,我根本沒有勇氣到東京來找你。”
“她?”怎麼會是她呢?
“還記得嗎?那個可愛天真的上海姑娘?”
“當然記得,她處心積慮的想擄獲你,還拿我當頭號情敵加以對付。”楚佑寧嘟起小嘴,聊表丁點兒的不悅。
“吃醋?”唔,他喜歡看她這樣的表情。“人家已經結婚了。”
“和白雲?!”楚佑寧緊接著問。
“嘿,你,怎麼猜到的?”
“神機妙算嘍。不過,她怎麼捨得下你?”
“根據白雲的說法,是因為我讓她失望透頂。卡車衝撞廟口那天,我只急著救你,渾然忘了她的存在,幸虧白雲及時加以保護,否則她恐怕吉凶難卜。”
“這樣啊。”白雲抱得美人歸,一定樂呆了。要不是現在大肚婆的身量不適合到處閒晃,真該到上海跟他討杯喜酒喝。“人家都有老公了,怎麼還能幫你‘提起勇氣’?”她話鋒一轉,直指問題核心。
“她讓我知道,失去你將是個天大的損失,她說你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孩,打著十七八個燈籠也找不到。”
他壞笑的眉眼,令人直覺話中的真實性必須大打折扣。
“我和她並不熟,她何以要那樣言過其實?”她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真有人家形容得那麼好。
“事實如何並不重要。”陸昊天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在柔嫩的手背上啄了一下。“重要的是她讓我誠實地檢驗自己的情感,明白我有多愛你,有多麼渴望與你共效于飛,共偕自首。”
楚佑寧只是徵忡地望著他,揣想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他從來不是個溫柔浪漫,擅長甜言蜜語的人,這番話若非出自肺腑,肯定要背很久很久才能說得這麼流利。
“問題是……”
“不要恨我,不要怨我了,好不好?”見她輕咬著櫻唇,眼淚不斷在眼眶中打轉,他著急的說:“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有好多事情需要事先張羅,時間都嫌不夠了,怎還能用來傷彼此的心。”
“是你先傷我的。”說來說去,總不忘把一半的錯推到他身上。她是有錯,而且也錯得很不可原諒,但她已經努力想辦法補救了呀。
“我道歉,誠心誠意。”不是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怎地他都已全盤讓步了,還得不到應有的寬恕?“笑一個,讓我確定你願意原諒我。”
原諒原諒,怎能不原諒呢?這段日子,她除了深深的自責,就是無邊無際的思念。
她朱唇輕啟,綻出一抹嫣然迷人的笑容。
陸昊天大喜過望,忍不住在她粉臉上親了又親。
“別這樣,待會兒又害我不舒服。”嬌羞地用手抵住他的嘴,他乾脆拿她的手指頭當雞爪啃。
樓下一陣吵鬧聲,透過窗臺傳了進來,楚佑寧側耳一聽,低呼,“是吉野太太。”
那老巫婆終於現身了,陸昊天按住準備從床上起身的楚佑寧。
“我去打發她。”
“她很兇的。”吉野太太的潑辣,在東京十六町是非常知名的。
再兇也不過是個老女人吧。“她不兇我還不好出手呢。”師出無名,如何能痛懲這可惡的老妖婦。
“看在我的份上,別太為難她。”楚佑寧瞭解他的火爆脾氣,一句話不對盤,他很可能讓吉野太太吃不了兜著走。
陸昊天俯身吻上她的水頰,要她稍安勿躁。“放心,我自有分寸。”
吉野太太高坐在客廳的沙發椅上,口氣非常傲慢的質問尚義,為何楚佑寧還不來見她。
“你找佑寧什麼事?”陸昊天的嗓音冷不防地從樓梯轉角處響起,她微微的吃驚。
“你是誰?”眼前的人濃眉虎目,英氣逼人,她氣勢上就先矮了一截。
“你又是誰?”他不客氣的反問,伸手接過尚義原本要端給吉野太太的茶杯。
“我是寧子的母親。”吉野太太大言不慚的說。
“佑寧的母親早過世了。”
“你是什麼人,敢這樣跟我說話?”看著他大模大樣的把茶杯端走,吉野太太已經一肚子的火了,居然還頂撞她!